谢二剑轻灵地跃入院中,正准备借着夜色的掩护摸向后院,结果一棵浓密的桂花树后刚好转出一条人影,此人亦是鬼鬼祟祟的,恰巧与谢二剑撞了个满怀。
谢二剑大吃一惊,手疾眼快地捂住此人的嘴巴拖到桂花树后。那人吓得拼命地挣扎,喉咙出嗯嗯的低呼。
谢二剑正奇怪这人咋轻飘飘的,身体十分软柔,黑暗仔细一看,这才现是个小丫环,不禁彼有点意,寒声问道:“徐晋在哪间房?”
那丫环本来还怕得抖的,闻言反而镇定了,扬了扬手中拿着的一团东西,口中出两声低呜。
谢二剑微愕,一只手继续捂住丫环的嘴,另一只手取过那团东西,现原来是一团纸。
正在此时,两名奴仆提着灯笼往这边行来,谢二剑急忙在丫环的脖子上按了一下,后者当场晕了过去。
那两名奴仆提着灯笼从桂花树旁经过,径直来院门旁边,隔着门对外面喊道:“徐公子已经安寝了,让你们回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两名奴仆喊完也不理会外面费家兄弟大力拍门,提着灯笼便行了开去。谢二剑借着灯笼微弱的光芒打开纸团看了看,现上面写了一行字,顿时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不认识字。
随着两名奴仆走远,四周又黑了下来,谢二剑犹豫了一下,摸到院墙边跃上墙头翻了出去。
费家兄弟见到谢二剑这么快就出来都有些意外,连忙围了上来,急问道:“谢家兄弟,找到子谦了没?”
谢二剑摇了摇头,把那团纸递给费懋贤道:“看看上面写的啥!”
费懋贤狐疑地打开纸团一看,顿时面色大变,急忙问:“谢家兄弟,这纸条谁给你的?”
谢二剑把经过说了一遍,不安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妹夫出事了?”
费懋中神色凝重地点头道:“纸条上说子谦被宁王世子的士卫抓进王府了。”
“什么!”谢二剑蓦地变了脸色,转身就往城南方向奔去。
“谢家兄弟……别冲动!”费懋贤想想叫住谢二剑,可惜后者已经一溜烟跑得没了影儿。
费懋贤不禁大急,宁王府可不是寻常百姓的家,那里守卫森严,谢二剑若是潜入王府被现,恐怕会被当成刺客当场斩杀掉。
“赵行,你快追上去,务必拦住谢家兄弟,大哥,我们去巡抚衙门找孙大人帮忙。”费懋中沉声道。
若是徐晋真被宁王世子抓到宁王府中,恐怕只有孙遂有能力救他出来了,但愿孙巡抚已经视察完江防回城了。
于是乎,赵行和二牛两人急急追赶谢二剑去了,费家两兄弟则趁着还没宵禁,一路狂奔往城北的巡抚衙门。
话说被谢二剑弄晕在桂花树下的丫环正是王翠翘的丫环秋雁,今天下午亲眼看到徐晋被宁王府的士卫掳走了,吓得她整个下午都失魂落魄的,王翠翘问起她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
王翠翘听闻后吃了一惊,她一个青楼女子自然不敢掺和宁王世子的事,但她对徐晋这个年少老成的小书生还是颇有好感的,所以得知有人上门找徐晋,犹豫了一会,还是偷偷写了张纸条,本来是想让秋雁偷偷扔出围墙去的,谁知半路就遇上了翻墙进来的谢二剑。
幸好,谢二剑下手并不重,秋雁估计半刻钟左右便能醒来,否则在桂花树下躺上一夜露水,病倒都有可能。
……
宁王府的大牢,光线越来越昏暗了,有人在牢房入口的墙上挂了一盏油灯,徐晋估许外面已经天黑了,心情不由变得有点焦灼,再加上之前在萧玉雪那里只喝了几杯酒,此时已经饥肠辘辘了,而且现在还没见有人送牢饭,估计今晚是别想有吃的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一把略带沙哑的声音突兀响起,在寂静的牢房中显得特别空洞。
徐晋目光望向铁栅的隔壁,说话之人正是关在隔壁的中年男子,之前听宁王世子说,这位可是南昌知府宋以方。由此可见宁王气焰嚣张到何种程度,正四品地方官竟被他幽禁了起来。
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所以徐晋一直没有理会这位知府大人,而宋知府也一直对徐晋冷眼观察,这时终于忍不住先开口搭讪了。
徐晋拱了拱手道:“在下广信府上饶县考生徐晋,曾经得罪过宁王世子,所以被他抓起关了进来,阁下可是南昌知府宋大人?”
宋以方自嘲地:“现在不过是一名阶下囚罢了!”
宋以方约莫四十许岁,鼻直口方,虽然被关在牢中,不过身上看上去挺干净的,所在的牢房中有床桌,甚至还有茶几,看来并未受到非人的虐待。
宋以方饶有兴趣地问道:“徐晋,你不过一介书生,是如何得罪宁王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