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以灼心咯噔一下。
对一个正值芳龄,尚未婚配的女青年来说,人生大事代表的只有一件事。
我妈能这么急?
绪以灼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还不是讲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定是蠢弟弟记错了。
表弟那边还在继续,他以为绪以灼是在装傻:“姐你今天真的得来,现场有大姨的人,弟弟我没那个本事帮你瞒过去。”
后面表弟还说了什么,绪以灼听不到了。
她的眼里心里这会儿只剩下行程表上标红的一行字。
【10月25日下午两点,凤来山庄,相亲(想死)】
绪以灼此时的心情就和括号里备注的一样。
想死。
*
凤来山庄坐落在山里,绪以灼隐隐约约记得这座山庄姿态十分高冷,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只有会员才能入内,而成为会员的条件颇为苛刻,即使成为了会员在里面的消费也高得吓人。
绪以灼不太清楚这些,她比较宅,不沉迷玩乐,在圈子里头生活是算得上寡淡无趣的。
这座山庄今天被包了下来,用于一项朴实无华的活动——相亲。
绪以灼是自己开车来的,山庄内的停车场已经对她敞开,侍者也在一旁候着要为她停车,但是绪以灼坚持自己开到山庄外的停车场停下了——她觉得跑路的话停外头比较方便。
山庄外的停车场距离山庄正门有一定位置,绪以灼过去时发现表弟已经门口等着了。
表弟挥退了想要带路的侍者,拉着绪以灼胳膊把她往里面带,绪以灼就这么一个弟弟,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表弟是有话要说。
过门槛的时候绪以灼抬头看了一眼门匾:“奇怪,我总觉得这里应该叫风来山庄。”
但门匾上明明白白写着“凤来”两个字,用的还是繁体字,根本不会认错。
表弟随口道:“凤来是俗气了,还是风来雅致点。”
表弟带绪以灼抄了小道,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绪以灼看他这副狼狈样,忽然就悟了:“你也是来相亲的啊?”
表弟面露痛苦之色:“我这都是被你连累的呀!大姨本来只打算要你去,和我妈聊起来的时候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人,就把我也安排了!”
绪以灼幸灾乐祸,她的痛苦少一点了。
撞了撞表弟的胳膊,绪以灼揶揄道:“来了有一会儿吧,怎么样,相到了吗?”
表弟面如死灰:“家里给我介绍了王家的二小姐,我们来前就被长辈们互通过照片了。”
表弟摸着自己的良心说:“真的挺好看的。”
“但是——”绪以灼知道后头一定要接一个但是。
“但是,见光死了!”
表弟指了指自己,“我见光死。人王小姐说她看照片以为我是个文艺青年,她还挺满意的,结果我一开口声音像个热血青年,后来聊天的时候终于发现了我其实是个网瘾青年。”
表弟清了清嗓子,捏细声音,模仿当时和王小姐的对话:“我平时喜欢散文和诗歌,如果未来另一半夜间能和我就着同一盏灯,读同一首诗就太好了,绪先生晚上一般做什么呢?”
表弟推了一下和他实际气质完全不符的金边眼镜:“一般来说周一到周三晚上七点半后我会和固定队的队友一起清本,周四给自己放一天假,五六日八点参加公会活动,具体什么时候结束要看具体情况而定。”
绪以灼给他逆天的回答鼓掌。
表弟装深沉:“于是我们的缘分刚开始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