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师抱着两截琵琶,抬头看去,却只看见了郎迟谙离开的背影。
许久后,她撑着沙地努力站了起来,身上各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吸了好几口凉气,一瘸一拐地慢慢走回了马车。
车厢里同戏班的姐妹看到她死里逃生,顿时哭着抱作了一团。
险些丧命的是自己,姐妹们却哭得一个个都比正主伤心,白落棠废了好大力气才将她们都安慰好。人不哭以后,注意力就全放在了其余地方上。
有的齐心协力把白落棠按在了榻上,掀开衣服去查看她的伤口,伤心道:“都流血了,你进来时怎么也不说上一声?”
她们没少往白落棠怀里扑,也不知刚刚那会儿是不是加重了她的伤势。
沙盗们其实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郎迟谙制服了。但是在白落棠被他们强行往外拽的时候,手脚腰腿都有磕在车厢时,她身上衣服又比较轻薄,被拖在沙地上时裙摆有些翻卷上来,露出的皮肉被粗糙的沙砾磨出了道道的血痕。
一时间清洗伤口的清洗伤口,拿药膏的拿药膏,抹药的抹药,大多人都有事情做。讨不着差事的姐妹只能拿过白落棠的琵琶缩在角落里,看着断口处心疼道:“班主,这把琵琶都陪了你十几年了。”
挡在姐妹们身前,将琵琶砸向沙盗的时候白落棠没有后悔,此时也觉得值当,只笑笑道:“琵琶再珍贵也没有命重要。”
此番能活下来已是万幸,白落棠是知足的人。
“还好有那位姑娘出手相助,”姐妹们纷纷道,“我从未见过武功比她还俊的侠客,不知她究竟是什么人。”
有人道:“那位后出手的姑娘也好生厉害,那强盗的力气那般大,瞧上去胳膊都要比都要比我们的大腿粗,可她两根指头就把刀挡下来了!”
“你们说……这是不是就是说书先生常讲的武林高手啊?”
戏班的姐妹们越说越觉得像这么一回事。
她们这节车厢里的,不是乐师就是负责写剧本的,创造力和想象力都很惊人。平时写本子的时候也会给主人公安排许多超出常人的设定,各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常叫演员们苦不堪言,但见识过郎迟谙和绪以灼动手后,只觉得自己之前的本子还是写得太保守了。
而被作为讨论対象的二人,完全不知道因为她俩给戏班成员们的武林世界观带来了多少不切实际的想象。
此时此刻,两位武林高手正在绪以灼的车厢里亲切会晤。
车厢内二人对坐,郎迟谙姿势懒散,斜斜靠在车壁上,目光却锐利地像是要把绪以灼整个人看穿。绪以灼内心发虚,但身板挺得笔直,神色自若地回望过去。
绪以灼这会儿悔也来不及悔了。郎迟谙方才回头得无比及时,显然就算她不蹦出来郎迟谙也能将那向导救下。绪以灼这下意识的一动手,直接将自己暴露在了郎迟谙的面前。
好在,郎迟谙还不清楚她的来历,也看不出她的真实修为。
绪以灼做好了见招拆招的准备,这会儿主打一个敌不动我不动。
她成功熬到了郎迟谙率先开口。
不出所料,郎迟谙完全看不穿身上基本带满了修真界最好的隐匿气息法器的绪以灼。
她眼下还没有养出后世那弯弯绕绕的性子,既然看不出,干脆就直接说道:“修士?当真是巧,不知东大陆什么时候修士这么多了,一支队伍里竟然能冒出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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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