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檀兮抬头:“没有。”
乔端在对面的位子坐下,放下餐盘:“你还在管佟冬林的案子?”
徐檀兮食不言。
乔端用纸巾擦了擦餐具:“医学会都出鉴定报告了,跟我父亲没有任何关系,你何必抓着不放。”
徐檀兮小口喝汤,头发用一根簪子盘在了脑后,她低着头,白皙的一截后颈修长又优雅,鬓边碎发别在耳后,露出嫩绿色的珠式耳环。
乔端在盘子里挑挑拣拣,心思不在用餐上:“搞垮了我父亲,也就砸了医院的招牌,对你有什么好处?医院还想不想开下去了?”
徐檀兮把瓦罐中的汤喝完,然后放下勺子,用手帕擦了擦嘴边。
她用了完餐,没有浪费的习惯,盘子里很干净。
她这才抬头看乔端:“开不下去,关门就是了,我亏得起。”
乔端顿时哑口无言了。
“你心里有鬼。”
徐檀兮这样说,是陈述的口吻。
乔端放下筷子,餐盘里的饭几乎没动:“我没有。”
她平时不会来医院食堂用餐,她此番是特地来找徐檀兮的。
“没有你就不会坐到这儿来,不会跟我说那些话。”
徐檀兮很聪慧,温柔,但带刺。
“以前没发现,徐医生你居然这么难搞。”乔端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檀兮,语气耐人寻味,“你是徐医生吗?”
留着这么意味深长一句话之后,她起身端着餐盘走了。
下午,有四位董事给徐檀兮打过电话,都是一个态度,让她息事宁人,让她以大局为重,把事情遮掩下来,说医院的声誉不能砸,说董事的利益不能不顾。
傍晚,徐伯临也来了。
满天云霞红得过分,像一张血盆大口。
徐伯临开门见山:“不要管那起医疗事故。”
父女俩站在医院的走廊。
徐檀兮刚看完诊,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袖子上有斑斑血迹,是她下午给外伤患者处理伤口时沾到的。
她有很多漂亮的裙子,很多绣着花的斗篷和外套,有漂亮的缎面刺绣包包。
但只要穿这身白大褂的时候,那些衣裳都会被压在衣柜里。
她说:“那不是医疗事故。”
徐伯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边眼镜,斯文儒雅:“是不是跟你没关系。”
谈话不像父女,更像上下级。
如果这样,那他越级了。
“我管不管和父亲您也没有关系。”她语气很温和,用词也彬彬有礼。
医院是她的,和徐氏并没有关系,即便有,徐氏也是她的。
她的温柔话,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徐伯临怎么会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这件事要闹大了,不管真相怎么样,天盛集团都会名誉受损,天盛和我们徐氏还有合作,已经投产了,十几个亿的生意,不能出岔子。”
徐檀兮轻轻嗯了声:“原来您也有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