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毓柔虽然私心不希望女儿嫁入皇家,但既然是雾玥自己的心意,她也不忍心阻碍,想到当初宁贵妃在谢府生产,之后两个孩子又是相伴长大的青梅竹马,或许就是早定下的缘分。
听着母亲的感叹,雾玥也在心中点头,不然为什么府中叔伯也都有子嗣,那么多兄长,她偏偏粘楚奕。
或许就是缘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母亲这番话的影响,雾玥夜里就做了一个梦,梦境冗长破碎的她难以拼凑,只记得梦里他们的身份不同于现在,甚至调转了情景,不是楚奕从小护着她,而是她护着可怜兮兮的楚奕。
梦里他似乎还不是叫楚奕,只是名字她怎么也想不起来。
雾玥并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也是那日之后的不久,宁贵妃就向皇帝求得了两家的赐婚,只待三书六礼,筹备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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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清寂,偌大的府邸内同样静落无声。
内侍守在庭院中,忽听一声东西被掼在地上,炸开的清脆刺耳声,动静划破夜空,让本就沉凉的夜陡然生出刺骨的寒意。
内侍快走到廊下,推门进去,循着微弱的烛火望向书桌的方向。
桌边是散落一地的碎瓷,瓷片的尖锐处还挂着鲜红的血珠,楚奕垂头靠坐在圈椅中,右手搭垂在扶手上,掌心不断有血珠争先恐后的淌出。
“殿下。”内侍惊骇缩紧瞳孔,几步走上前。
楚奕没有作声,明明灭灭的烛火将他的面容照的晦暗不清。
那日之后,谢鹜行已经变得越来越狰狞疯魔,他极端的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不顾一切找到那个他弄丢的公主。
仿佛只要寻不到,他就将这一切都给搅毁了。
日日夜夜,如同鬼魅一样在他耳边煽惑,一旦他稍有松懈,就会被他夺了空子。
内侍很快拿来伤药想要给他处理伤口,楚奕摆手挥退他,反而将皮开肉绽的伤口紧握,痛楚可以压下脑中的邪蛊。
残留的碎瓷嵌进肉里,痛意之下,他脑中浮现的竟然是雾玥执起他的伤手,嘟着嘴靠近轻轻吹气,带着鼻音瓮声瓮气的说“我会小心翼翼的”。
——这样的小公主,才是最好的不是么。
又来了,那个不肯死心的疯子又来了。
可楚奕漆黑的眼里却迷惑着涣散出一丝丝的向往,好在他很快意识到,画面中被雾玥托着手,一袭青衫的男子不是他。
似乎知道失败,更多的画面铺天盖地的往他脑中挤撞,雾玥与他情浓时的纠缠,不顾他人眼光,全身心的信任,对抗一切,也会站在他身边。
每一个
讯息都在告诉他,只要与谢鹜行一样,他就会拥有更好的。
楚奕呼吸沉抑,从牙关里挤出话:“法师到底还有多久出关!”
内侍勉强定着神回,“回殿下,算上路上奔波,恐怕还需三个月。”
三个月……楚奕阖紧眼眸,额边青筋鼓动。
他睁开沉黑的漆眸,将视线移向搁在桌边的婚书之上,用没有沾血的手轻抚过织金的册面,所幸能赶在他与小姑娘的婚事前将那人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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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雾玥进宫赶赴宁贵妃所设的茶宴,除去她还有不少命妇贵女也都得了帖子来赴宴。
茶宴设在水心阁,案几分摆在阁中溪涧的两侧,雾玥被安排坐在宁贵妃身旁,如今满京城谁不知道五皇子与谢家的亲事,皆纷纷道着恭贺的话。
雾玥听得耳廓发红,宁贵妃则是满脸带笑,即爱听也受用,还朝身旁的兰嬷嬷道:“怎么殿下还没有来?”
兰嬷嬷紧赶着说:“奴婢这就让人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