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这些语音听完,电话就打了进来,阿娇搓着手指头,咬牙点了接听键,项云黩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项云黩从不擅长说这些甜言蜜语,他活了快三十年,从没对哪个女人说过情话,唯一一次就是阿娇以为自己要死了,哭得昏天黑地。
他把阿娇搂在怀里,又哄又拍,哄了大半夜,才终于哄好了,虽然那也是靠嘴巴,但不是靠甜言蜜语。
现在他根本就不知道女朋友为什么跑掉了。
阿娇娇气得很,但她从来都知道什么是大事,项云黩不认为她会因为自己晚到,就跑得不见踪影,还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了。
一付要跟他分手的姿态。
心里本来就挣扎过,她一跑,反而让他更明白心意了,她是活生生的,这就够了。
到于她来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骗他,他连想都没想过,项云黩还不知道是自己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但他着急把这顶帽子戴好。
阿娇噘噘嘴:“我在西市。”
项云黩沉默片刻,他知道她去西市是要干什么,她在找自己的坟。
但他竟然不觉得害怕诡异,只是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没有人照顾,他说:“你等等我,我过来找你。”
阿娇还以为他会让她回家,没想到他竟然肯过来找她。
“你不是说抓到犯人了吗?你审完了再来。”
项云黩笑了,他一句比一句更软:“那好,我请年假,我们玩几天,上次不是还有很多地方没去吗?”
项云黩上次来西市没有看汉武帝陵,一想到这次要去,心情有些微妙,这可能是跟情敌见面的最佳姿态。
他站着,他躺着,还躺在土里。
“好!”
阿娇不能更高兴了,她甜蜜蜜的笑,等着项云黩来找她。
楚服一回来,就见阿娇脸上云开雾散,皎月又露出光华,脸上满是喜意:“他不知道!”
听项云黩的语气,他什么都不知道,跟她猜的一样,就是心情不好,才坐在车里的,快来找她的时候,又看见了犯人。
怪不得他调头就跑,阿娇的神识茫茫,可注意力却只在项云黩一个人的身上,根本就没分神去看他是不是在抓犯人。
楚服眼中笑意慢慢淡去:“那,娘娘要回去吗?”
阿娇一颗心落了地,眉眼飞扬,摆摆手说:“他要来找我,咱们先去看看那坟是真的,还是假的。”
专家不是还没有确认嘛,由她自己来看真假,想到坟又有点生气,这坟也建得太小了,刘彻给他自己建了陵,却只给她那么小小一个坟头。
“好。”
楚服望了阿娇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楚服是鬼身,一路上叫车订酒店都要靠阿娇,她一到酒店就累瘫倒了,陶俑侍女替她换上在家里用的床罩被子,给点上她喜欢的香熏。
阿娇换了衣服,钻进被子里,枕着枕头,闻着熟悉的味道,没一会就睡着了。
楚服守在她身边,黄昏落日的余晖从落地玻璃窗透进来,暖融融的阳光仿佛给床上的人镀了一层金身。
楚服跪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人无忧的睡颜,压下心中酸楚。
伸出手来,虚悬在空中,顺着阿娇的眉目鼻尖,隔空轻抚她。
酸楚能忍,忧心却依旧未改,项云黩是还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