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骗你,又何必问?”
方氏冷笑。
“母亲误会了,蝉雨只是担心母亲没有时计,弄错了时辰。”
“每日固寅初醒,洗漱之后便能听到其他帐内动身的动静,不是寅时又是何时?”
傅玄邈垂下眼眸,不言不语。
“而傍晚,是因为被扣的一日就知道,他们给送夕食的时间是酉初,他们操练的动静传时,正好是他们给送夕食的前后。的眼睛是不好,没瞎,还能听,帐外的那些动静,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每次接待使者的时候,会格外的安静……”
“使者?”
傅玄邈忽然出声,断了方氏的话。
“……不是你派和谈的使者吗?”
方氏眉心一簇,露出一抹疑惑。
“母亲何出此问?”
傅玄邈说。
方氏似乎忽的想到了什么,眼神避开了他的视线。
“……既然不是,那便是听错了,建州话并不少见。”
傅玄邈审视的目光她脸上看了半晌,才说:“母亲说了这么久的话,恐怕累了,紫苏——”
他话音未落,方氏就冷笑着断了他的话:“若说囚禁,还是这里恰当些。青凤军的时候,至少每日能够放风,到了这里,却连踏出屋檐成了一种奢望——”
“母亲说笑了。母亲的眼疾便是大悲之后留下的,论是府中的大夫还是宫里的御医,再三嘱托母亲要静心养身,此前让母亲多屋中休息,也是因为从建州到金华路途遥远,母亲颠簸数日,需要一段时间好好适应。”
傅玄邈心平气和解释的模样,任谁看了是一个孝子贤孙。
“不过,既然母亲想要外出散心,”傅玄邈说,“蝉雨自当陪同。”
指摘。
时隔数日,方氏终于如愿踏出了房门。
方氏常年困居室内,体力不强,即便说想要外出散心,也不过是流水亭等附近的亭台楼阁走走,偌大的北春园连分之一没去完,她便一脸倦怠地回了雪院。傅玄邈将其送回院子后,转身回到了自己北春园的书房。
“金平寺闭关这几日,建州百官有异动?”
燕回一愣,迟疑道:“……陛下指的是怎样的异动?”
“所有异动。”
傅玄邈抬起眼。
冻刀子一样的视线让燕回一个激灵。
“回禀陛下,建州官吏这些时日还和以前一样,除了跪北春园前,就是跪金平寺外,还有一部分想方设法往建州递消息,但被城门守卫给拦了下——”
“你怎么知道,是给建州递消息?”
“除了建州,他们还能……”
燕回的声音消失喉咙里,惊疑之色闪过他的眼睛。
“给建州递消息难于上青天,给城外的叛军递消息,却轻而易举。”
傅玄邈眼底露出一抹讽刺,缓缓道:“闭关这些时日,各个府邸里养的信鸽恐怕也瘦了。”
燕回闻言噤若寒蝉。
“查。”
傅玄邈说,“所有滞留金华的文官和武将,凡是有眷被困建州的,一个不放过,仔细查验他们前几日的行踪,府中下人也不要放过。”
“……喏。”
燕回胆战心惊地低头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