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徐立人站在衙门外的夹道内,看着来回话的內侍,满面的不敢置信,“因为谋逆?”
小內侍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压着声音在徐立人耳边说着,“不过这些事其实都还好,圣上气一气罚一罚,顶多像五皇子那样去守皇陵都罢了,可偏偏衣服里件着龙袍,只怕是”
徐立人和赵栋的来往要追溯到一年多前,具体为何事已经没有必要说,但他对赵栋的为人还是知道的。
绝不可能在衣服藏龙袍。
“圣上信了,没有让人去查一查?”徐立人问道,小內侍点头,“圣上龙颜大怒,根本不听殿下辩解。”
“你先回去。”徐立人点了点头,龙袍的事太过蹊跷,应该是赵栋遭人暗算了,他得想办法去查一查,“无事不要轻易出宫来找我。”
小內侍应是,走了几步又想起一件事来,道:“刚刚太子去七殿下府中查抄的时候,发现卢公公吊死在房梁上了,不知道是别人吊的还是自己吊的,要不要我去打听打听。”
“卢公公死了?”徐立人心头燥的不得了,赵栋的事太突然了,昨天他还和他说了他当下的计策,也确实让他成功过了,赵标和赵骏兄弟二人反目。
一路吵到了御书房,这样的情况之下,圣上必定会大怒,惩罚二人在所难免,再者,马思义一死,孙大海坐实了凶手之名,性命也断然保不住了。
那么,最后这卫所的事,势必会落在七殿下手中。
可是事情反转,赵标和赵骏没事,反倒是赵栋落了个谋逆的罪名,还是穿着龙袍谋逆。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可问题出在哪里?
卢公公又是怎么死的。
“事情老夫知道了,你且回去。”徐立人说完,小內侍应是便去了。
徐立人正打算回去,忽然宫中来了內侍,喊着道:“徐大人,圣上有请,您快点收拾一下去宫里。”又道:“”奴婢还要去请其他几位大人。”就匆匆走了。
徐立人长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神色镇定下来,理了理衣袍,负手往宫里去。
御书房的门是关着的,杜公公站在门口,见着他过来,就小声的解释了一句,“皇后娘娘在里面,您稍等片刻。”
“好。”徐立人颔首,案首挺胸的站在门口,也不做多余打听的事,杜公公就看了他一眼,去门口接着守着。
很快其他几位朝臣都到了,十多位重臣立在门口,过了一会儿就看到皇后从里面出来,眼睛红红的,拿着帕子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走了。
宫里四处透着一股诡异,徐立人领头,和郑文举一起带着众人进了御书房。
赵之昂看见他们,直截了当的道:“朕将老七贬为庶民,此事你们知道一下。”
“圣上。”郑文举要说话,赵之昂猛然一拍桌子,道:“朕喊你们来,不是问你们的意见,你们只管听着就好了。”
大家就都不敢说话了。
“往后,他就圈禁在宗人府。此事,朕会彻查,你们谁知道的,参与了的早点报来于朕知道。若是让朕查到了,”他目光一扫,点了点一众人,“朕不会饶了你们的。”
他说着拂袖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看着众人,大步去了后殿。
徐立人和郑文举对视一眼,又回头看着各位同僚,打了手势,众人鱼贯出去,一个个的心头就好像压了一块石头,感觉到山雨欲来的征兆。
圣上疑心重,而此事又是谋逆的大罪,恰还是他曾经宠爱信赖的儿子,对他的打击不可不大。
徐立人出宫,坐着轿子径直回了家中,徐夫人迎了出来,道:“老爷,妾身怎么听说七殿下被关去了宗人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先回去再说。”徐立人进了房里,徐夫人将门关上,心里咚咚跳着,徐立人脱力的在椅子上坐下来,道:“七殿下在御书房里,被发现了他穿着一件龙袍。”
“什么!”徐夫人失态的跳了起来,简直比听到苏正行活过来还惊讶,“七殿下穿龙袍?”
徐立人无力的点了点头,揉着额头,“此事来的太突然了,一点征兆都没有。”让他们措手不及。
“老爷,那现在圣上如何说的。”徐夫人在徐立人对面坐下来,神色里露着紧张,“怎么查办七殿下,又打算查办到什么地步。”
如果单单是龙袍,那么徐立人是干净的,可要是顺着赵栋一直往外查,他们就必定摘不干净了。
“先暗中查一查。”徐立人道:“等圣上气顺了一些,我再去求情。”
徐夫人蹙眉,“我们也不用怕,到底没有做什么事。”又道:“不过现在事事都要小心一些才行。”
徐立人点头正要说话,忽然他们卧室的窗户发出噗嗤一声,吓的夫妻两人一跳,就看到一个包着纸条的小石子咕噜噜的滚到脚边。
两人惊愕不定,徐立人走过去将石子捡起来,推开了窗户。
窗户外就是后院,来来往往的丫头婆子在做事,并没有谁形迹可疑,徐立人又迅速关了窗户,拆开手里的纸条,看完后脸色巨变,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
“怎么了。”徐夫人过去拿了纸条,看完倒吸了一口气,“老爷,这是有人在警告我们吗,让我们不要管七殿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