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不懂这些大道理,我遵从的只有王的命令。”
对跑到身旁来传令的士兵点头,炎振扭头看书易,“先生也不需觉的这些人的死是自己的错,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总比其他人活的长久,王说过,这叫优胜略汰。”
城镇中也不是没人跑出去,虽没有组织,可他们也没有阻止。
“这场战争是必须的,如果先生觉的心里不舒服,这样想就好了,只有早日统一东南,这块地界上的人才真正有安稳日子。”
“所有的存在都有其意义,谁也无权去定义,这些人的死亡无法挽回,可我只希望部长能够记得他们的死,更要明白,他们本无需死,我们有自己的信仰和目标,可没有任何人应该为我们的梦和目的而牺牲,如果沉浸于屠戮和死亡,这些最终将降落到我们的头上。”
走上前几步,书易拦停了两个抬着木板的士兵。
弯腰,他从木板边沿抓起只残破手臂,那是一只属于年轻女子的手,虽没有血迹却黑肿,应该是从倒塌的建筑物下拽出来的。
死去多时的身体当然没有温度,抓着那只手臂,书易轻轻擦拭掉上面的脏污,侧头对身后跟上来的高大男人闭了下眼,沉重道:“对这些因为我们而死去的人怀有敬畏吧,我们最终是为了能够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这个氛围实在不好再说什么,炎振挥手让士兵抬着木板继续走,他则上前把书易轻轻推到旁边,低头认真应了声:“是,先生,您先去洗手。”
没有再说什么,书易低垂着眼睫,最后再看一眼逐渐远离他而去的幼儿妇孺尸体,自上次在宴会上收到隐晦的警告,他就明白,妄图依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影响闻人诀,太自大,这些手中权力开始膨胀的部长们也很重要。
如果单纯的认为这个王权中只有闻人诀一人,这种想法早晚会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闻人诀的手下并不单纯,甚至可以说各有阵营,这些阵营早晚会成为互相牵制的力量。
无视这些人的存在而只把目光盯牢在闻人诀身上显然是行不通的,先不考虑这些人能不能影响到闻人诀,书易现在担心整个王权的氛围都朝着某个方向倾斜,最终,就不是影响一个人能够左右的了。
……
前线的阻击战打的成功,占佩果真如潘之矣所料,没准备跟他们继续耗。
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尽早拿回王城上,带着两百多号人,大半夜的偷摸走小道,连车子都没敢用,终于在黎明时分,离着柳城只有几十公里的路程,才停下来稍作休息。
闻人诀一早吩咐了老鼠手下的人留意动静,得知却有小股的人活动,他也不急,在中途休息的镇子买了食物后,找到块空地,摊开地图,认认真真的再看了几次。
计算了下大概的路程和速度,他下令让一百号亲卫原地休息,准备直接到柳城外,守株待兔。
维端趁着他休息,把多日来的困惑问出口:“您为何不借助天眼的力量?这样能省去好多事情,反正占佩带着的人也不多,您甚至可以下令让天眼抹杀掉他们。”
这又是亲自带人过来,又是找人盯梢,还要计算路程和时间。
又是何苦呢?
“寒鸦不渡的情况如今一切未知,我希望你的存在,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
点燃手中夹着的香烟,闻人诀单手插在裤兜里,走到休息的人群外,遥望向东方初起的太阳,声音变得悠扬:“我可利用你们完成一些小的计谋,但不能在大的谋略上习惯这种作弊,先不说以后你们是否还有这种优势,也不提寒鸦的威胁,单说一个人如果习惯了依靠,当他失去时,他会忘了自己还有行走的力量。”
维端哑口无言。
它想说自己还是很可靠的。
但是想想之前发生的事情,融合神眼后它的封闭,那段时间,主人能够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如同普通人,甚至还不如普通人的身体,被贩卖到赌坊这种地方,主人完全依靠自己的脑子,一步步向上爬,到最后它醒来,一切已成定局,其实仔细想想,主人好像真的很少利用天眼的力量去达成某个大的战略转折。
闻人诀心中自有思量,如今的局势,寒鸦独大,且还跟亿万年前的亚人有牵连,如他们真的传承了亚人的文明,那么就应该清楚神碑乃至于神裔有关的一切。
甚至于,还带着亚人这个种族对神裔的仇视。
自己又吞噬了神眼,一旦被发现这个秘密,恐怕就是灭顶之灾。
“好了,时候差不多了,出发吧。”
烟头扔到脚下,他伸了下懒腰,当头跨上飞鸵鸟,拉了下飞鸵鸟脖上的绳子,早已经被驯化的飞鸵鸟抖了下身上的羽毛,站立起来。
一百号亲卫气息冷冽,一声不吭的骑上飞鸵鸟。
闻人诀拽着绳子又往上拉了拉,飞鸵鸟向前跑了几步,很快伸开翅膀,飞向空中。
他身后,一百只飞鸵鸟三三两两拍打着翅膀,跟随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