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很淡,没什么耿耿于怀的意思。
许惟想起钟琳讲过的,说:“因为你不听话?”
钟恒点头,“差不多。”
他回忆钟琳打他的理由,“抄作业、跟老师顶嘴、欺负同学、揪女生的辫子……”
“揪女生辫子?”
“嗯。”
“是够恶劣。”
钟恒笑道:“所以我姐拿柳树条抽我。”
“疼么。”
“还成。”
钟恒说,“我看她抽得挺高兴,就没躲。”
许惟无语,“你还挺骄傲?”
他笑了,眼睛半弯。
许惟蹭了蹭小腿上的泥点,说:“我姐也打过我。”
钟恒顿了一下,记起许惟以前说过她有个姐姐。但她鲜少提及,印象中大概只说过一回,几乎一句带过,他都差点忘了。
钟恒说:“你以前讲过,你们关系不好。”
许惟:“对。我们小时候总是打架。”
“因为什么打?”
钟恒说,“你也不听话?”
“嗯。”
许惟说,“我妈说她身体不好,叫我让着她。让多了我就会烦,肯定要打起来。”
钟恒:“谁赢?”
许惟:“我。”
钟恒笑了声,“现在呢,你们怎么样?”
“老样子。”
她也笑,“不过不会再打架了。”
聊天的话题发散到这,钟恒已经没了睡意。
许惟看看天,说:“回去吧,阿婆可能要做午饭了。”
“嗯。”
钟恒坐起来,拎起一捆茭白笋,将那支荷花也捡到手里。
仍然是他在前面领路。
许惟空手跟着。
茭笋确实是道好菜,阿婆看到那么一大捆,很是惊喜,决定拿咸肉炖一锅,再另外炒几个家常菜。
许惟到屋里收拣衣服,钟恒闲得无事,去厨房帮忙烧火。
这种土灶钟恒小时候住乡下也用过,那时钟琳做饭,他也会去帮忙。
许惟过去时,钟恒正坐在小凳上往灶膛里丢柴草,通红的火光映在他脸上。
这两天,真是有幸见识了钟少爷种种接地气的形象。
勤快的小伙子最受老人喜爱。阿婆见许惟过来,盖上锅盖,到她面前一顿夸赞,许惟虽然听不懂,但看钟少爷脸上欠嗖嗖的笑就知道阿婆讲的肯定是好听话。
菜炒好,阿婆盛饭。
许惟端菜盘子去堂屋,刚摆好,钟恒端着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