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告诉他,陈子安已经安葬了,宁洛感激地看她一眼,也正因为如此,他心头更加愧疚,宁洛摇了摇瓶中的果酒,“这酒不好,喝了多少都不觉得醉。”
宁洛将慕容玖面前的秋露白抢去,给自己斟满,一口饮尽,喝的太快呛到了嗓子,他忍不住咳了起来,鼻间酸涩,与他心头的感受一模一样。
只是没多会儿,宁洛就醉倒了,慕容玖看着他,叹了口气,亲自将宁洛送回府。
叶倾并没在府上,慕容玖扶着宁洛进了他的卧房,这里如他所说,只是他一人独居,并没有任何叶倾的痕迹。
慕容玖将他扶到床上,宁洛胡乱翻滚,许是觉得心口烧灼,慕容玖让启明去给他熬些醒酒汤来,又按住了他,可宁洛长手长脚,喝了酒更是不安生,不经意将床头的暗格拉了出来,里边放着的和离书露出一截,慕容玖正好看到了上面写着叶倾的名字。
他伸出手将那和离书取出,待将其展开,看到上面的字,他怔在那里,不可置信地看着宁洛,惊怔过后却是有些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那是他压抑许久却无法遏制的感情,是他一直视为有违伦常,见不得光的思慕。
可这封和离书却将他心中的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划破了一个出口,纷纷涌了出来。
他已经不知是惊是喜,只将那和离书一角紧紧捏着,看着仍旧昏醉的宁洛,心头道:我只亏欠你这一次,除了她,我都可以偿还给你。
慕容玖将那和离书又放回暗格中,一切都还像原封不动一般,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无法回到从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宁洛:喝酒误事,一个个都想来“绿”我。
第19章交换
夜色深重,慕容玖有心事,难以成眠,小厮林安见他房中烛火还亮着,叩门进来,道:“殿下,夜已深了,您还是早点歇下吧。”
慕容玖并没有出声,林安自幼便在他身边侍候,对他知晓颇深,连他对叶倾的感情也看了出来,叶倾来府时他明显和往常不太一样,揣摩着道:“可是和叶大人有关?”
慕容玖低声道:“若她和宁洛的婚事是不作数的,那我是不是可以……”
林安并不知晓内情,只道:“小的也看得出来,宁洛郡王和叶大人夫妻之情淡薄,但在众人眼中他们毕竟还是夫妻,就算宁洛郡王不介意,但小的怕您被天下人诟病。”
慕容玖叹了口气,道:“多思无益。对了,过几日是父君的忌辰,去皇陵拜祭之后,我打算向皇兄请求去父君宫中住几日,父君生前礼佛,我已经抄好了几本佛经,到时候你替我收整好,一并带过去。”
林安应下之后便退了出去,给他关好房门。
慕容玖去宫中小住之事,慕容珩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对他道:“莫说是住几日,便是一直住着也无妨,朕在宫中倒是可以有个人一起喝酒饮茶,幼时我们不也常常在一起玩闹吗,一晃十几年过去,朕只有你一个亲人,莫要生分了。”
慕容玖淡淡一笑,“臣弟不会。”
慕容珩拍了拍他的肩,“等过了这几日,你可得来陪朕喝上几杯,我们兄弟两人好好说说话。”
慕容玖点点头,“只要皇兄有空就好。”
慕容珩道:“你可以随时来找朕!”而后对殿中宫人笑着道:“见三殿下就如同见朕一般,可不许拦着!”
慕容珩善于拉拢人心,慕容玖心中清楚,只不过他明白有些事还是不能僭越的。慕容珩可以给他殊荣厚待,他却不能有恃无恐。
又过几日,叶倾照旧来紫宸殿汇报公务,谈及赵丞相之时,慕容珩明显有些不快,“自从琼林宴之后,赵丞相便没有停止过拉拢朝臣,府上门庭若市,让皇城司的人盯紧,她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事无巨细,朕都要知道。”
叶倾点点头,“我会让人盯紧,只不过陛下若真的想打击赵丞相一党,倒不如从她们内部离间或是各个击破,否则赵丞相的势力如苍天大树,轻易撼动不得。”
慕容珩倒是对她这番言谈很是满意,“所以,你还有何建议?”
叶倾认真道:“陛下不是新收拢不少人才,可给这些人安排一些虽非高位,但极其重要的官位,等到时机成熟之日,便可让她们取而代之。”
这时长德突然来禀报,新科探花颜蓁求见,慕容珩道:“倒真是巧,刚提及,便有人来了。”
叶倾拱手道:“那臣告退。”
要说慕容珩如今最喜欢的,便是她的性情,即便有了那种关系,叶倾也从未在他眼前恃宠而骄,他确实有意冷淡了她几日,只是想告诉她,他们就算在枕上做尽亲密之事,但仍旧是君臣,可她却比他想象中做的更好,慕容珩留住她,“朕还有事要找你,你先回避片刻。”
这是要彰显他对她的信任吗,叶倾没有多问,转身走到殿中帷幔之后。
颜蓁缓步走了进来,跪在阶下行礼道:“微臣见过陛下。”
她的声音婉转动听,低着头虽然看不清相貌,但想必也是一位美人,长德侍立一旁心中默默想道,可见慕容珩坐在龙椅上,却连头也没有抬,只道:“有事?”
颜蓁声音柔和道:“微臣不才,写了一些治国理政之策想请陛下过目,昔有张良献八计,微臣虽不敢与先贤相比,但微臣只想尽自己绵薄之力,为大燕,也为……陛下效劳。”一番话虽无越矩之处,但却说的如林籁泉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