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捂住心脏:上辈子是猝死的,这辈子该不会被吓死吧。
晚上回家的时候,张妈已经做好了晚饭,五菜一汤整整齐齐的摆在桌子上。邵衾寒进门之后却连看都没看,径直上了楼。
张妈原本想说些什么,但发现他神情阴鸷,料想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霉头,顿时把话咽了回去。
张妈见邵衾寒回房,小声对沈凉道:“小沈,饭都做好了,赶紧吃吧。”
沈凉:“没事,您先吃吧。”
他刚才在酒吧嗑瓜子嗑饱了。
截胡计划的失败不仅影响到了邵衾寒,就连沈凉也觉得莫名挫败。他解开衣扣上楼,正准备洗个澡,结果发现手心有些黏腻,低头一看,却见是不知从哪里沾到的血,不由得怔了一瞬:“……”
头顶灯光晕黄。
邵衾寒正在房间里洗手,冰凉的水流冲刷着他血肉模糊的右手,裹挟着暗红的血液流进盥洗室,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最后消失不见。
他扶着水池,低头喘了口气,掌心传来密密麻麻尖锐的刺痛,将他本就起伏的情绪拨弄得愈加翻涌难平。
邵衾寒满脑子都是刚才血液喷溅的场景,他不知想起什么,闭了闭眼,指尖控制不住的开始微微颤抖,最后踉跄着走出洗手间,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药。
大部分情况下,正常人可以压住自己危险的思想,但邵衾寒不可以。
他心中似乎藏着一头猛兽,正在一下下猛烈撞击着牢笼,而枷锁早已摇摇欲坠。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忽然打破了寂静,外间传来沈凉的声音:“你在里面吗?”
邵衾寒闻言手一抖,药瓶咕噜一声掉到地上,滚进了角落。他抬眼看向门口,有些怔然,一时忘了回答:“……”
沈凉在外面自言自语:“你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他不喜欢磨磨唧唧,说完就直接推门进来了,结果发现邵衾寒正一个人坐在床边,而床头柜上则堆满了乱七八糟的药。
沈凉见状脚步一顿,隐隐猜到了什么。他关上门,走到邵衾寒面前倾身蹲下,出声问道:“在吃药?”
莫名的,邵衾寒不想让他知道这个,偏头移开视线,胡乱一挥就要把药瓶收进抽屉,却猝不及防被沈凉攥住了手腕:“别吃了……”
沈凉看见他手上的伤,力道松了些:“别吃了,对身体不好。”
这些药物都是麻痹神经的,只能暂时控制住情绪,吃多了伤身体。
邵衾寒盯着他,没说话:“……”
沈凉拎着一个药箱,是刚才找张妈要的。他握住邵衾寒冰凉的手,然后用力掰开对方的指尖,却见掌心满是被酒瓶划出的细碎伤痕,玻璃渣都嵌了进去。
唔……
沈凉沉默一瞬,心想果然是人间勇士。他看向邵衾寒:“你是不是该去打个破伤风?”
邵衾寒闻言立刻抽回手,拧眉的样子很是抗拒:“不去。”
沈凉攥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动,似笑非笑道:“不去就不去,我猜你也不会去。”
他说完打开药箱,从里面翻找出镊子,然后低头把邵衾寒伤口里嵌的玻璃渣一个个挑了出来,神情认真。暖色的灯光倾洒在肩背上,让他原本漫不经心的气质多了几分烟火气。
沈凉把伤口清理的差不多了,却发现邵衾寒没反应,抽空看了他一眼,出声问道:“痛吗?”
邵衾寒抿唇,莫名感到不适应,僵硬摇头。
沈凉不信,故意往他伤口上按了一下,随即发现邵衾寒的手臂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笑了:“你是人,又不是机器,怎么可能不痛。”
邵衾寒发现沈凉是故意弄疼自己的,胸膛起伏一瞬,莫名堵的慌,略有些恼怒的攥紧了掌心:“我不用你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