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青临战术性地挠了挠头,露出很无辜的表情,“他说他送钥匙过来。”
“现在这个点?”林孟商看了眼窗外,“他不是自己过来的吧?”
“呃……”季青临愧疚地说,“应该不是……”
林孟商闭上眼睛向后撞了一下床头板,现在知情人又多了两个,他还是早日离开这个世界吧。
季青临着急忙慌地过来在他脑后垫了个枕头,这一举动丝毫没有起到安抚作用,还被林孟商狠狠地抽了一下胳膊。
“哇,”季青临抚摸着被打疼的地方,用发现新大陆一样的语气说,“你居然还会打人。”
林孟商撇过头去,表示不想理他。这动作太像古时宁死不屈的贞洁烈妇,季青临脑内的思维小小地发散了一下,身上某个部位开始不合时宜地蠢蠢欲动。
“没事的,”季青临徒劳地安慰,“他们都是有分寸的人,不会出去乱说的。”
林孟商的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嫌弃的意思很明确——难道三个知情人还不够吗。
季青临已经词穷了,他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可以减轻林孟商求死的意志,毕竟弄丢情|趣手铐的钥匙这种事实在没有什么先例可以参考。
就这么僵持一会儿,救星——或者说催命鬼——上门了。
季青临噌地窜出去,有如离弦之箭或者看到金枪鱼罐头的春花。然后他打开门,看到满脸微笑的冯诺一和被临时拉壮丁的总裁司机。
“钥匙。”冯诺一把一个小小的金属片放进他手里。
“谢谢,”季青临说,“你们一路辛苦了,回去的时候也要小心。”然后挂上了送客的微笑。
“等等,”冯诺一立刻用手抵住了门,“我们大热天的跑过来,连杯茶也不让喝呀,开车可是很累的。”
一旁的郑墨阳无奈地看着他:“车是我开的,你出什么力了?”
季青临带着“我倒是想让你们进来但是我怕有人想暗杀你们”的微笑,勉强地说:“天都这么晚了,改天吧。”
冯诺一看热闹的希望破灭,很不甘地往里张望,但他也知道以林孟商的性格,他要是踏进卧室一步,对方必定当场跟他绝交,所以只能沮丧地说:“那好吧。”然后又带着“兄弟我之前小看你了”的八卦眼神,玩味地说:“你们玩得挺野啊。”
“没野,”季青临感觉有必要澄清一下,“是开始之前就发现盒子里没钥匙。”
冯诺一皱起眉头,还要追问,被旁边的爱人搂住腰拽了回来。郑墨阳一脸不想掺和别人家事的倦怠,礼貌地跟季青临道别:“赶紧开锁吧,我们就不打扰了。”然后就自觉地关上了门,堵住了冯诺一开口的机会。
季青临送走了客人,立刻返身跑到卧室,把泛着银光的金属钥匙插|进锁孔,果然旋一下就开了。他揉着林孟商因为血流不畅而发白的手腕,关切地问:“没事吧?”
林孟商抽回了手,神情明显不是很想说话:“没事。”
季青临看着他一脸斩断红尘的厌世表情,识趣地退出房间关上房门,给他留下一点消化羞耻的空间。
靠在主卧的房门上,季青临叹了口气,隔着厚厚的门板往里看了一眼。经过这件事,林孟商在短期内怕是再也不会想和他亲近了,他们的纯洁关系将会继续保持下去。季青临摇了摇头,在内心赞叹自己真是当代柳下惠。
次日,季青临把自己硕果仅存的正装收好放进干洗袋,穿着运动服去健身俱乐部报道了,临走前果然没看到林孟商,只在餐桌上发现了一张便签,说学校有事所以先走了。他想对方大概需要两天时间来化解尴尬,所以很默契地没有戳穿。
下班回家时,林孟商仍然不在公寓,只是发了条消息说他今天会晚回去。成为社畜第一天,虽然没有男友庆祝新生活的开端,季青临倒不是很寂寞,因为他在练习番茄炒蛋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嗨。”冯诺一撑着门框,微笑着和前来应门的房客打招呼。
虽然是朋友,但对方这两天上门的频率也太高了。季青临疑惑地问:“有什么事吗?”
冯诺一朝他伸出手:“钥匙。你把我的钥匙拿走了,我怎么办?”
季青临“哦”了一声,回去把钥匙找出来递给他,心想这人也真是不吝于分享自己生活的一点一滴。
冯诺一拿过钥匙之后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用手指捏着那块金属,就着楼道里的光仔细看了看:“这是我的那把吗?”
“嗯?”季青临皱起眉头,“怎么会不是呢?”
“我感觉不像,”冯诺一说,“这上面没什么划痕,像是新的。”
季青临一把夺过了钥匙,用手摩挲着表面,低头费劲地观察着:“怎么可能?我明明把你的钥匙放在盒子里的,不可能搞错啊。”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向访客。对方一脸玩味的笑容,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
“我就觉得奇怪,”冯诺一说,“商家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连钥匙都忘了寄?”
季青临带着一丝被戳穿的懊恼,把钥匙重新扔给他,就这么半米的距离,对方居然还没接住:“你又诈我。”
冯诺一好不容易把钥匙捡起来揣在怀里,就自说自话地走进门,显然是做好了长谈的打算:“说吧,你为什么故意把钥匙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