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映在他们脸上,也映在他们亮晶晶的眼睛里,真是好看极了。
我们全家都感动哭了。
半个月后我回了云霄神宫。
临行之前,将那一百条长蛮偷放在了新嫂嫂的屋里。
我回去之后,最高兴的莫属朝薇姐姐。
因为我走后不久,大殿下便也离开了云霄神宫,去了西夷的凤麟洲。
待我回来,他便也回来了。
实则我比他回来得还要早些,在他来见凤后时,朝薇姐姐欢喜至极。
可大殿下似乎并不欢喜,他一如既往清冷的面色上,染了比平日更重的郁色。
待他走后,凤后叹息一声,接着便告知我,今后去紫元宫听大殿下使唤,留在那儿,不必回来。
我和朝薇姐姐皆是一脸愕然。
而我的愕然,更多是来源于害怕。
谁不知道大殿下不喜鸦奴,他的紫元宫至今一个鸦奴也没有。
朝薇姐姐自告奋勇要代替我去,一向待我们和善的凤后,竟训斥了她:「胡闹,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句话,朝薇姐姐吓得闭了嘴,我也吓得闭了嘴。
随后我便收拾了东西,老老实实地去了紫元宫。
乌鸦注定形单影只,我的身影在夕阳余晖下拉得很长。
也视死如归。
朝薇姐姐心生不忍,安慰我道:「殿下只是不喜鸦奴,又不是要吃鸦奴,你离他远一些就好了,别怕。」
怎么可能不怕,我一向胆子很小的。
正因如此,我到了紫元宫压根不敢去见他,孤零零地抱着包袱,站在前院的星辰树下,一直站到了晚上。
可怜的一只傻鸟,明知大殿下就在前方殿内,连上前觐见的勇气都没有。
最后我站累了,坐在星辰树下,伸手环抱它并不粗壮的枝干,把脸贴上去,眼巴巴地望眼欲穿。
朝薇姐姐说得没错,星辰树到了晚上是很精神的。
可我们乌鸦到了夜里是需要休息的。
所以我抱着树,迷迷糊糊地便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一耷拉脑袋,猛地清醒,映入眼帘的便是大殿下芝兰玉树般的身影。
夜色正浓,他一袭素白锦袍,流光潆洄,似是将月光披在了身上。
身后金碧辉煌的殿宇,衬着那双冷漠如斯的眉眼,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蹙了下眉,缓缓道——
「铃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