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跳动的愈加快了。
沈轻阮忙来忙去,终于脱下了内衫,这下,沈轻竹整个上半身都裸露在外,他的皮肤微黄,却很细腻。
她站在他身后,定定地望着。似乎想透过他的背看到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沈轻竹沙哑着声音低低说道:“阮阮,快给我穿上,风有些大。”
沈轻阮回了神,赶忙拿起新的衣衫给他穿好,不知为何她的脸颊很热,给他收拾好以后沈轻阮端着木盘匆匆离开。
沈轻竹长叹了口气,他望着那两件搭在一旁椅子上的衣衫,身体似乎还有些滚烫,他扶着轮椅,往书桌旁走去。
晚些时候,沈安端着一个木盒进来,沈轻竹打开,里面是当初沈轻阮在汴京望水楼暂押的那枚发簪。
他把簪子放回盒里,又重新拿出一本册子看,尽管此时他并不是要去看册子,但还是摊开了一本在那看。不知那本册子能否感谢他赎回了簪子。
虽然沈轻阮总是说他忙着处理岛上的大小事情,公务缠身忙到天昏地暗,十分的枯燥无聊。可是,正因为这份枯燥,在他这些年的日子里,一点点累积成了现在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深夜,他躺在床上,黑暗中他望着顶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双腿依旧还是那个样子,微微能站,可又站不了多久,那种刺心的疼痛感,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除了枯燥和见不得日光的黑夜,他再没有什么是全心能控制的,不管是这个离山岛,还是他的小聪明。
五月底,满池的睡莲都开遍了,荷香四溢,随着暖风散到庄里的每个角落。
这几日的天气很好,沈轻阮正忙着给自己院子里的芍药施肥,她穿着一身灰色长袍,头发一股脑全扎到了头顶,随便用一个簪子别住,赤着脚就在土里走来走去。
岛上最近也不是很忙,沈轻阮有一阵子没见沈轻竹了,不知道他又跑哪去闷着一个人想事情,她自打偷金元丹和被下毒一事后,学乖了很多,他不来见她,她就自己在院子里折腾,反正闲着也无事。
沈轻阮握着小铲子从中午顶着大太阳铲到了傍晚,日落以后,霞光满天,晒得她笑脸红扑扑的,脚上沾满了泥。
日幕后,沈轻阮刚刚忙完,正准备去换衣衫洗洗脚时,便见沈冬提着小裙子从外面飞也似的跑回来。
“小姐!岛主来了!”
沈轻阮抿抿干燥的嘴唇,没好气地说道:“来就来了,你慌些什么?难道你第一次见我哥哥?还有啊,你们四个丫头看我忙了大半天,连口水都没想着给我倒一杯啊!”
沈轻阮刚喊完,就听见门口传来他的声音。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
沈轻阮回头去望,便见沈轻竹一身淡紫色夏衣,绣着金边,他淡淡地冲她笑着,疏离却又不失优雅和从容。
沈轻阮顿时提起了笑,嘿嘿地从泥土里跳出来,冲着他笑道:“哥哥,你可来了,我都许久未曾见你了。”
“你既是想见我,可去清风阁找我便是,眼下又说什么想我,不是大话吗?”
沈轻阮讪讪地笑了笑,沈秋从屋里匆匆走来,手里捧了杯刚煮好的绿茶,沈轻阮接过来,吹吹气,忍着烫急溜溜地喝完了。
沈轻竹微微皱眉,目光冷冷地看了眼沈秋道:“小姐在忙,你们就不曾送过茶水吗?”
沈秋“咚”的一声当场跪下,立马认错,沈轻阮咧咧嘴,扶起她,对着沈轻竹笑道:“哥哥这是做什么?我就是打趣她们,不是真话。是这日头太大了,喝多少水都觉得像是没喝过一样。”
沈秋站起身施了礼便离开,沈轻竹望了望她,问道:“你这脚上沾的泥,快去洗了。这地上石子有些锋利,小心割破了。”
沈轻阮应声就往里走,还没走两步,就被沈轻竹喊住道:“算了,让春夏两个丫头烧一些热水端过来,我给你洗。”
“什么?”沈轻阮吓得手里的茶杯都要掉了,“你给我洗?”
第14章郊游即将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一章 眼见两人你看我,我看我,望了半天,春夏两丫头把热水烧好都端了过来,沈轻阮却还是没回过神,她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沈轻竹弯下腰给她一点点轻柔地洗脚。
他的手平日里握笔写字,画画,略微有些手茧。轻轻碰上她的脚面,有种酥麻的感觉。沈轻阮微红着脸,不敢去看脚,也不敢去看他。
沈轻竹第一次给她洗脚,或者说,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与她亲密接触,往日里他仅仅是离她近一些都要刻意地避开,更不要说眼下给她洗脚。
沈轻阮正在胡思乱想,她看着沈轻竹慢慢把脚上的泥巴搓掉,用皂角轻轻擦拭脚底,待清洗的干净了,换了一盆水,再泡了片刻,他接过沈春递来的干净方巾,温柔地给她擦干。
本以为擦干就结束了,没想到沈轻竹还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些淡黄色的液体,他现在手心里来回搓着,然后敷在沈轻阮的脚面和脚底,边敷边说:“你啊,以后不要赤脚去做事情,穿鞋子若是弄脏了,洗干净就是。脚底若划破了,岂不是要修养半月?”
沈轻阮微红着脸,点点头,眼睛盯着他的双手。
待一切弄完,沈轻竹又取了一盆水净了手,他笑着对沈轻阮道:“前几日,白姑娘写信说,药王谷的花海正开的极盛,想邀你去那边看一看,我想着你这几日也闲着无事可做,不如去外面游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