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多了,自己也觉得可笑,毕竟浪荡五六年,还多了私生子的身份,他好像根本不值得被爱。
后来回国,依然有很多人劝他成家。
每年过年,秦牧与顾絮影,甚至是顾絮影的妈妈和姨妈,都会问一嘴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被问得多了,秦泽开始习惯性摇头,吊儿郎当道:“没有没有,孤寡一生。”
这一孤寡,就孤寡到哥哥嫂子的孩子会打酱油。
小侄女星星完全是个天才。
他曾经和星星谈起理想,星星说过很多次,要做妈妈那样的画家,也要做爸爸那样的董事长。
当时秦泽只有两个字评价:“贪心。”
星星很大度地没计较他的话,反而还问起他:“那叔叔你呢?”
“我的理想和你们不一样。”秦泽第一次谈起理想,却是和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孩。
“我只想……能找到个真正温暖的人。”秦泽道,“她爱我,我也爱她。”
星星听完后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严肃道:“叔叔,你是恋爱脑吧?”
“瞎说,我这是缺爱。”秦泽脱口而出。
两人陷入沉默。
或许世上有过一个名人,说过类似于“其实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症结所在”这样的话语。
过了三十岁之后,秦泽渐渐感觉到,能找到一个女孩,然后彼此相爱,是多么难的一件事。
“那祝你今年实现愿望哦。”星星真诚地祝福他道。
“借你吉言。”秦泽回得很畅快。
或许是真的有“童言无忌”这种事,星星的话就像是带着魔力,让秦泽时隔多年,又一次对人动心。
他从前是实打实的花花公子,真正的第一次真诚干净的动心,大概要反推到高一时候了。
而第二次,是现在。
秦泽原本只是替兄长出席一场沙龙,主题真是无聊透顶,据说去了不少哲学学者。
原本他只是过去准备睡个觉,听那些老头儿讲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有了背景音也好睡觉。
可后来背景音好像就不同了。
是女孩的声音,温和从容,能把哲学问题讲得深入浅出,让他都忍不住睁开惺忪的眼睛。
然后他碰触到了女孩望过来的眼神。
“哲学确实并非无用,至少他能让人好梦。”女孩打趣般道。
秦泽慌忙起身,想要坐直些,以挽救他的形象。
但女孩早已讲完下台了,他只好飞快地扫了一眼幕布。
“何若镜。”
没来由地,秦泽觉得她连名字都很特别,别有关窍。
于是他迅速查了查。
从《庄子》里看到了这句:“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