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好结果就是好结果,什么叫‘可以这么说’?”
钟关白追问,“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找不到原因。”
医生抬手打断钟关白的疑问,“找不到原因就是好的结果。你明白吗,他的身体没有问题。”
钟关白皱着眉微微点头,“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听见?”
医生说:“高压氧配合药物治疗,他的主治医生会决定具体的治疗方案,两周以内都有恢复的可能性。”
“那两周以后呢?”
钟关白被“两周内”这三个弄得心情复杂,好像希望和绝望就是一线之隔。
“可能性比较低。”
医生的话很有保留性。
钟关白收紧了手指,握成拳头。
医生往后退了一步:“先生,虽然你的手臂受伤了,但是如果你想动手,我可是会还手的。”
钟关白松开拳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毕竟一个小时之前我刚解决了一个暴躁的病人家属。”
医生耸肩。
钟关白的注意力还在那句“两周内”上,他问:“这种病,治好的可能性大吗?”
“治愈率并不低。但是治疗效果和病人的心理状态也有关系,如果病人压力太大,很可能对治疗效果产生负面影响。”
医生看着钟关白,“你看起来太紧张了,你会把病人也带进你的情绪里。他对你非常关注,所以你的一点情绪波动都会对他产生很大的影响。”
钟关白微微低下头,“……没错。”
“放轻松一点,尽管这很难,但是,试着这样做。”
医生浅灰色的眼睛里带着一种见惯生离死别的平和,“很多时候,我们看到爱人生病,都会表现出强烈的负面情绪,好像我们在对他生气,气他为什么要生病。尽管我们都知道,那并不是他的错。你懂吗,那种愧疚感会压垮他的……好吧,我不常和病人家属说这样的话,但是……”医生拍拍钟关白的肩膀,灰色的眼睛眨了眨,“兄弟,你们好歹在我面前接过吻。”
愧疚感会压垮他的……
钟关白沉思了一会,对医生说:“谢谢。”
等医生走了,他拿着文件袋,转身走到陆早秋身边。
他给了陆早秋一个充满信心的笑,然后拿起速写本翻到空白的一页,准备写字。
陆早秋说:“不用。你把文件袋给我。”
钟关白犹豫着把文件袋递过去。陆早秋法语太好,看了一遍已经知道情况,但是他没说话,只安静地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钟关白看了一会陆早秋,他的脸色还很苍白,只有下颚左侧的琴吻是浅红色的,看起来有点像吻痕。
钟关白忍不住摸了摸那块印记。
陆早秋是从不疏于练琴的人,他左手手指上永远有薄茧,下颚左侧永远有琴吻,左边的锁骨上永远有一块印子。
钟关白对这几个地方爱不释手,喜欢到仔仔细细去摸的时候心里总有点发疼。
陆早秋睁开眼,轻轻握住钟关白的手,“关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