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回府后气哄哄的同阿镜妹妹说了此事,李镜笑道,“这么点小事,还值当说。”
“什么叫小事啊!”
秦凤仪愤愤,“以前看不上我还罢了,现在还这样,一大早就叫人把我弄起来,还摔我三个屁颠,我屁股这会儿还疼呢。在外头面前,我那么拍他马屁,他都不肯夸我一夸。你说说,有这样对女婿的么?”
李镜道,“是没这样对女婿的。父亲对儿子也便是如此了。”
秦凤仪不信,“哪有,岳父对大哥可好了,他也没摔大哥啊,他就是对我不好。”
“大哥也没你似的,打磕睡打到父亲跟前,你不是自诩特有眼力么,看你今早这眼力。要是大哥这样,父亲定要叫人抽他几鞭子让他醒醒盹。”
秦凤仪吓一跳,想着岳父才只是摔他几下,已是手下留情了。秦凤仪还说李镜,“你也不早些提醒我。”
“我给你使好几个眼色,你没看见?”
好吧,秦凤仪也不瞎。他看到了,只是还以为那是媳妇朝他抛媚眼呢。秦凤仪对媳妇道,“阿镜,你能不能说说岳父,让他在外人面前多赞我。”
“你干脆别送父亲早朝算了,哪里有你这样的,送父亲出门就为了让他多赞你。这服侍长辈,原是孝心,怎么到你这儿成交易了。”
“看说得这难听。”
秦凤仪拍拍胸脯,正色道,“你看看我这孝心,扑通扑通跳得多欢哪。你不晓得岳父,我拍他那许多马屁,他也不回我一个。”
李镜笑道,“那你就跟父亲说,他再那样,你就不送他了。”
“那不成,万一岳父应了,我以后是送还是不送啊。”
秦凤仪说笨吧,他当真有些过人之处,秦凤仪喜滋滋的同媳妇道,“你说也怪,以前我过来,只要是早朝的日子,我哪天不送岳父啊,也时常遇着襄永侯父子。今儿个襄永老头儿瞧我那模样,怎么说呢,笑容都与以前不同。以前就是笑我那种笑,现在感觉,说不出来,反正不一样了。”
李镜一想便知,笑道,“以前是觉着有趣的笑,现在是欣赏的笑,对吧?”
“对对对。”
秦凤仪握住李镜的手,激动道,“就这个意思!襄永侯还说,我是探花郎了,不一样了。阿镜,你说这人多怪啊,以前我一样起大早的送岳父,其实,我那会儿心可虔了,就盼着岳父什么时候一感动,立码答应咱俩的亲事。今早我心不似以往虔,今早我本来不想送岳父的,反正我名分也有啦,还送啥啊都是一家子。可没想到,我一出去,虽则岳父没赞我,但襄永老头儿夸我夸得可正式了。”
秦凤仪眉开眼笑,“阿镜,我觉着这京城人可真怪,同一件事,白身时做一个样,这有功名做又一个样。其实,还不都是同一个人。这当官的,以前总喜欢说我们商贾势利,如今看来,都一样诶。”
秦凤仪得意道,“以后,我还要坚持送岳父,虽然岳父不夸我,可有许多别人现在都夸我了,用他们的夸补偿一下,我这心情也勉强能接受啦~”他就是很喜欢听人夸嘛。
李镜微笑听着阿凤哥嘀咕个没完,说笨吧,又很灵光。
待一时,秦太太亲自带着金钗上门,给李镜簪头上,李家又招待了秦太太一回。秦凤仪看他娘现在在侯府很自在了,便没有相陪,说是要去方阁老府上。秦凤仪道,“昨儿光顾着被抢了,忘了师傅那里,早上岳父说让我过去。师傅现在肯定也知道我的喜讯了,我再亲自去跟他老人家报喜!”
秦太太道,“家里我备好了给阁老大人的东西,你先回家,同你爹一道去,也郑重。”
“知道啦。”
秦家父子到方阁老府上时,方阁老就等着秦凤仪呢,待秦凤仪欢天喜地的报过喜,方阁老道,“此次中了探花,自然皆大欢喜。倘有个万一,落到三甲,当如何是好?”
秦凤仪笑嘻嘻的,“师傅,我这不是有时运,没成同进士么?”
“倘你没这份时运,今悔之晚矣。”
秦凤仪道,“就是同进士也没关系啊,我听说,同进士只是不能做大官了。但做个知府知县的,也挺好的呀,一地父母官哪。”
方阁老:……
方阁老原是要提点秦凤仪,以后还是不能冒这样的风险,结果,他听到了什么?天哪!这个弟子竟觉着做知县知府就很好了?
他就说嘛,老天爷给你一样好处,必然会收回你别的好处的。像他这神奇弟子,授业恩师为致仕阁老,虽则是致仕,方家的关系还在啊。背靠大树——岳父景川侯,其理想竟做是做个知县知府就很满足了?
果然脑袋有问题啊!
方阁老觉着,有必要给弟子纠正一下人生观世界观了!
不过,方阁老何其见识之人,方阁老只是一笑,竟然什么都没说,而是鼓励的笑道,“这也是。要是哪日阿凤你为一地父母,定能做个好官!”
见自己的人生理想竟然受到了师傅的鼓励,秦凤仪越发兴致高昂,与师傅畅谈起自己“知县知府”的人生理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