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陆昭白闻着他身上的香味儿,睨着人:“脂粉堆里办的案?”
这味道他不陌生,是风月场所里所有。
陆昭白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今夜那出了公案的脂粉堆里,也是这个味儿。
他有心套话,赵无策却不安常理出牌,将人搂过来蹭了蹭,笑着问:“督公这是吃醋了?”
他贴近时,那味道更加馥郁。
陆昭白拧眉看他,赵无策赶在人生气之前,又补了一句:“脂粉堆里确实出了案子,督公不清楚吗?”
陆昭白心头一跳,面上不动声色:“杂家一个阉人,殿下这是刻薄我呢?”
“哪儿能啊。”
赵无策笑着再吃了口豆腐,转回正题:“今夜两个纨绔争花魁,失手打死了人。寻常人便罢了,可死的是郑久天的独子,至于那凶手么,督公待会去御书房溜达一圈,应该能看到了。”
他刻意卖了个关子,但陆昭白心知肚明。
才从宫外回来,他的消息灵通。
是赵无霖。
正因如此,他才要赶紧回去,御书房里待会闹起来,他若不在场,赵陌必然起疑心。
可赵无策却不肯放人走。
“督公这么无情,过河就拆桥么?”
陆昭白沉下了心,问他:“殿下想如何?”
赵无策当真认真的想了想,点了点自己的脸。
“不如,亲我一下?”
陆昭白拂袖,就被赵无策搂着,在他脸上快速的啄了一口。
“知道督公脸皮薄,我亲你一下也是可以的。”
他占了便宜,得意的笑,没等陆昭白那一脚踹过来,自己先松开人往后退了几步。
“夜路不好走,赠你盏灯笼,督公路上照明用。”
宫灯次第亮着,落在他脸上,明暗不定。
连带着那笑容,都染了些幽暗。
然而他手上那一盏灯笼,却是亮的,八宝琉璃描着美人图,风过像是活过来似的颤悠悠。
还有执着竹骨的手,指节修长,劲瘦有力。
陆昭白看他一眼,心跳都快了几分:“多谢,不必。”
他转身快步离开,赵无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这才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灯笼。
啧,这是被嫌弃了啊。
……
陆昭白到了御书房外的时候,里面闹得正欢。
年近五十的郑久天跪在水磨石的地面上,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皇上,您要为微臣做主啊,微臣只这么一个儿子,虽性情混账,却到底是郑家的独苗。如今一朝被人打死,微臣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实在是痛不欲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