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阳怪气地说:“你们……你和胡凯,关系可真好。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贺之昭秉持认真严谨的态度,认为这个问题很难回答。首先,关系那么好,这个“好”字的定义就有待商榷,什么样算好?
他沉思了三秒,没有立刻回答许添谊。
但许添谊误以为这就是他的回复。
沉默,不就是“与你何干”的意思吗?
胡恺从卫生间出来了,大呼小叫的,像需要人接驾。他热络地对着贺之昭道:“怎么样,你渴不渴?要不咱们先把西瓜切了吧?”
许添谊站在一旁,突兀道:“我回家了。”
胡恺惋惜了,随口说:“别走啊,多你一个也不碍事儿。”
许添谊听了,脸更黑,大声驳斥道:“我那么大个,当然碍事的不得了,你们好去吧!”
旋即,未等剩下两人反应过来,他就板着脸走了出去。玄关的纱门随着开关的剧烈震颤,嗡嗡作响。
许添谊开始了和贺之昭单方面的冷战,具体表现为不再每天都去找对方写作业。
夏天越来越热了。因为许添宝很怕热,家里终于开始奢侈地开空调。
于敏为了省钱,只开客厅的冷气。每天从吃完中饭再开始开,这样下午无论要学琴还是写作业都可以正常开展。
许添谊原本只是在家吃中饭,吃完中饭就又去找贺之昭睡午觉,如今一整天都在家,许添宝练琴,他就在旁边写作业。小小的客厅装三个人,不甚拥挤。
宝早就习惯了假期家里只有自己和妈妈,平白无故多出这个哥哥,让他觉得很讨厌,便一会说不想练琴,一会说不想看电视,好像怎么都不得劲一样。
等于敏问了两记,才隐约透露出自己真正的意思:客厅太挤了,他不要许添谊看着自己练琴。
练琴为大。搬出这个理由,没有人能够拒绝。许添谊当然明白这是弟弟的挑衅,但他现在没有和宝对战的心思,只是顺从地将自己写作业的小桌子暂时搬到了许建锋的卧室。
于敏当然不会再替他多开一个空调,许添谊也热,干脆每日光着膀子坐在凳子上写作业。
一开始许添谊认为贺之昭应该很快会来道歉,或者总得来找他,然后他继续不加以理睬,贺之昭就能认识到自己犯了重大错误,即许添谊是他最重要的好朋友——起码也得是天下第一好,没有许添谊的生活是难以为继的、过不下去的,至于胡恺之类的傻子就不必再提了。
然而贺之昭始终没有出现。
许添谊每日时不时都去厨房那扇窄窗旁站着,装作若无其事窥探大院的情况,其实心里在意的要命。
原来我不去找他,他就真的不会找我?
他每日每夜都想去找贺之昭,但没想到贺之昭竟然完全不在意见不见的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