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殊听着满心的不舒服,半晌说:“您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那你觉得怎么有意思?”
金兰殊并不回答,只是换了一副相当难得的诚恳的语气,沉声说:“我有中意的人了。”
夔龙老总大惊,半晌说:“你是骗我呢,还是真的?”
“我犯得着说这种谎?就为了搪塞你们家?您是太看得起你们家还是太看不起我?”金兰殊答。
夔龙老总被他一句话堵得胸闷,但也没得发作,只又问:“这……是豪门子弟吗?”
“不是。”
“不是,哦,那不就得了?”夔龙老总语气松了,说,“你就只管入我们的门,别的都随意。我看嘉虞那孩子也不会介意这种事的。”
金兰殊真有些服气了,一笑说:“我介意。”
夔龙老总似乎也不意外,只道:“你呢,先别急着拒绝。慢慢看,慢慢想。你也别觉得我在逼你,我就这么提一嘴,你要不喜欢嘉虞,也没什么的。实习期过了让他走就是了。”
嘉虞并不是得宠的儿子,夔龙老总也是看在嘉虞是个gay、性格又比较软、看起来能够迁就金兰殊,才叫他去试试而已。要是金兰殊不喜欢,夔龙老总是不会勉强的。
嘉虞诚然是夔龙老总的亲生骨肉,而且向来很顺从、讨好,夔龙老总也总夸他是“乖顺的好孩子”。金兰殊呢,则是和夔龙老总无亲无故的,还次次把老总开口得罪,老总常常跟舒默克抱怨:“你推荐的那个金兰殊,我次次见他都要先吃血压药!”
然而,谁在夔龙老总心里更重要呢?
这种事情从钱看是最真的。仔细一想,嘉虞一年生活费才几十万人民币,还不够金兰殊一个星期的收入,便可得知夔龙老总绝对是将金兰殊放在更优先的位置的。
倒是嘉虞从小养在外国,从血缘上说虽然有继承权,但要真的争起来,根本争不到多少财产。金兰殊却是他的救命稻草、唯一机会。按照夔龙老总的意思,只要他和金兰殊结婚了,那整个夔龙八成就归他俩了,这是嘉虞做梦都梦不到的好事呀!
他哪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嘉虞那叫一个百爪挠心,又给妈妈打了电话,说明情况。
嘉太太听了那叫一个捶胸顿足,只说:“儿呀,你是不是傻呀!这么昏的招数你都想的出来!你这样做,要是无人察觉倒好,要是被人察觉了,那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很毒吗?而且这种事太容易被察觉了,这么一想,不仅很毒,还很蠢!”
嘉虞却说:“我本来想拿住他一个把柄……”
“把你个头啊!这一二十万的事情,算什么把柄?他宋风时是穷,但金兰殊穷吗?他要跟金兰殊哭一哭,20万算得了什么?再说,我虽然不认识金兰殊,但能坐到这个位置的都是人精。你这个拙计的他看能看不出来?我看你真的是脑子有条大沟,把去年到今年下的雨水都蓄了!”
听着嘉太太骂个不停的,嘉虞心里怏怏不悦:“那你说,我怎么弄?”
“那个宋风时的把柄你不是把着了么?还费老大劲儿搞酒托那一套呢,你这个金装猪头。”嘉太太一边骂一边提醒,“他最大的把柄就是他跟刘易斯不清不楚啊!金兰殊这么大个头哪能戴得下绿帽?”
嘉虞犹豫说:“可我也没证据说刘易斯和宋风时有问题啊?”
“没证据就找啊!”嘉太太恨铁不成钢,“找不到就创造一个!就是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坐实刘易斯和宋风时是‘奸夫淫妇’!”
而另一边的,刘易斯并未知道自己要被当成了“奸夫”,宋风时也不知道自己要做“淫妇”。
宋风时心里还嘀咕着嘉虞莫名对自己“设计陷害”的事。他思来想去,倒觉得这个“飞来横祸”和金兰殊有脱不了的关系。
因此,他大半夜的又去敲金兰殊的门。金兰殊正要找宋风时算账的,如今见宋风时找上门来,倒也冷冷的。宋风时见金兰殊的态度不似往日,心里也烦着,便索性在房间里坐下,自己给自己泡茶。
金兰殊虽然在嘉虞以及夔龙老总面前百般维护宋风时,但他心里是大有气的。气得不轻。却他明明生气,又仍忍不住要维护宋风时,一想到自己那么气还得维护宋风时,他就更气了,这气一浪接一浪的,海里起风似的,一波才动万波随,一时半会儿也平息不得。
金兰殊忍着满心的波澜,又暼见宋风时泡茶那斯文、淡定模样,更是火冒三丈:泡茶那么好!泡汉也是得心应手!难道,他宋风时真的是在玩弄我纯洁无瑕的感情、摆弄我冰清玉洁的身体?
宋风时也斜眼偷看金兰殊,只见金兰殊的脸比平常还臭三分,真是臭不可闻!他只暗道:这个臭渣男,自己惹的桃花,开在我的头上,险些叫我摔好大一跟头!现在还给我摆谱儿?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咬牙啮齿,彼此都觉得对方是个该千刀杀、万刀砍的臭渣男。
第四十一章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
宋风时想着是自己来人家这儿的,总不能一直不说话,便撑着笑了笑,给金兰殊也倒了一杯茶:“怎么?金总看起来一脸不痛快的?谁招您惹您了?”
金兰殊也皮笑肉不笑的,端起那杯递来的茶,跟端起别人给他的递的架子一般,脸上颇有些盛气,睥睨似的看着宋风时:“我今天去了你那儿,没见着你。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