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君与自己也疑惑啊,而且,什么叫从来没人给他送七夕礼物?他跟她可不一样,她是没人送,他是不肯收好不好?
那支玫瑰,插在了窗台的瓶子里,晦暗的夜色里,浓重的红,在贺君与眼里,有种莫名的惊悚。
他伸出手,过于白皙的皮肤,黑暗中白得仿佛有些透明了,像电压不足的灯管,一亮一暗的。
他耳边回响起那天早上景书和黄大显在车里细数他比文哲优秀在哪里时说的话:就按小白脸这个标准去论,我哥连皮肤都比他更白。
是太白了……
而且越来越白。
律所里女律师羡慕他皮肤好,晒不黑,只有他知道,这不是好事。
当白到一定程度,到皮肤透明、血脉可见的程度,他就该消失了,也许像一团轻烟吧,转眼不见。
而这个时间,多半会在中元前后,所以,每一年的中元,他都过得不得安宁。
他不怕消失,他只愿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一夜难眠。
早上不过刚刚浅眠的他依旧是在景书和景武的打斗声中醒来,他看着天花板,再看看自己手臂,恢复了正常的白。
外面景书打斗时的呼喝声依然生龙活虎,仿佛完全不受昨晚那支玫瑰的影响。
所以,她真的是怜悯他是只没人爱的童子鸡?这支玫瑰没有“图谋不轨”的企图?
起床,上班。
尽管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工作的意义是什么。
得,这一家子包括景书在内,还塞给他一件更没意义的事——吴家的案子。
他根本毫无兴趣,稳赢的案子。
景书也是这么认为的,贺律师出马,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呢?同时,大大咧咧的她也认为贺律师收了她那支玫瑰就不介意童子鸡事件了,而且,她送的是玫瑰呢!贺律师没有扔掉,插在瓶子里了的,她看见了的!
这是件非常值得雀跃的事!
所以,大家照常生活,坐等开庭,至于吴老太,这回出院后已经无处可去,还是被吴兰接回了羊肉锅子店,三代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