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不怕,你怕什么?”
陆离却又不说了。
律择观叹了口气,他只救命,没有拯救别人心理问题的能力,都是因为这人表现出来的太纯粹良善了,跟记忆里跟传闻中皆不一样,才让他生出了许多探究之意。
“这个也要等,那个也要等,你这趟算是白来了。”
陆离道:“不算白来,看看风景也是好的,先生可不要赶我出去。”
说着说着,语气变得软软的,配合着他那少年般青涩的外表及纯澈的眼神,就好像是个与人无害的孩子一般,与律氏族中的那些少年子弟并没有什么不同……律择观的语气不由得柔和了一些:“想看风景便看吧,隔壁的木屋给你住了。”
陆离感激的笑道:“多谢。”
“谢什么谢?愿我往后不要后悔才好,”律择观道,“你出去吧,别打扰我看书。”
陆离却不动:“先生,还有一件事。”
律择观想了想是哪件事,想起来之后又想叹气了,果然不能被这人的表象所欺骗,这小子心里的弯弯绕绕可比谁都要多,内里一点也不单纯……他道:“话我已经给你传到了,不过那位一向比较谨慎,至今没有回应,怕是不想合作。”
陆离露出一点苦恼的神色:“那怎么办?我是一定要跟他合作的。”
他盯着神医的眼睛:“先生能帮我想个办法吗?若是无奈之下跟别人合作了,对云衡可能会不利,以后先生和先生的家人恐怕也会有麻烦的。”
律择观:“你威胁我?”
“怎么敢?我说事实而已啊,有些事实就算是我死了也一样会出现的。”
“你现在不是跟伏霜泽走的近吗?”怎么不找他合作?
陆离道:“有些事……他不知道,而且快到‘止战’的时候了,苍临也不是个好的选择。”
律择观明白了,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慨了,神色复杂的盯着陆离看了一会儿,终是道:“如今恰好有一个机会,需得你自己去试探,从我这里沿山路再往上走一段才是那云虚潭,云虚潭边住着一个人,他或许可以帮你。”
二月底的深山夜里倒不似想象般那样冷,陆离简单收拾了一番便缩进了被窝里,翻来覆去却总没有困意。
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想了想,大概是少了一只搭在他腰上的手和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习惯这种东西真是太可怕了,哪怕原本是不应该的,久而久之也觉得就应该那样了。
他自省了一下,合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醒来的时候天还不见亮,陆离坐起来捏了捏鼻梁,感觉头有点懵。
没睡好。
他是被琴声吵醒的,昨夜那琴声将近子时才停,现在竟然又起了,弹琴的人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烦闷?
陆离这种很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都忍不住要暴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