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含儿太瘦了吧。”这点谢老夫人倒没怎么看出来,不过含儿确实是太瘦了,不仅腰肢纤细如柳,就连这手腕都细的不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谢凌轻轻皱了皱眉,骨节修长的手指不由的点了点案桌,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妻子之前的种种不对劲。
男人脑中突然闪现四个字——
偷梁换柱。
但,秦家有这样的胆子吗?
谢凌轻拍了拍袖子,温润如玉道:“孙儿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去吧。”谢老夫人没有多想,笑容慈爱道。
谢凌一走,正堂中的气氛稍稍放松了些,二夫人笑着回答:“妾也觉得含儿是太瘦了,还是得多补补。”
她知道老夫人现在就盼着能早点抱到长房的嫡孙呢,二夫人与三夫人不一样,她从一开始就看得通透,只要谢家能欣欣向荣,她们永远不愁没好日子过,相反,谢家若出了什么事,她们自然也活不了。
所以她是真心盼着长房好,长房嫡嗣单薄,要她是谢老夫人,她也着急。
“等过几日太医给含儿诊完脉再说吧。”谢老夫人若有所思,然后叮嘱二夫人:“小侯爷跟二小姐也是难得来一趟国公府,你让下人小心伺候着。”
二夫人“诺”了一声:“母亲放心,我会的。”
这点礼数,身为谢国公府的二夫人,她是不会忘的。
这边,谢凌带着小厮没走几步,就
被几步追上来的谢言喊住了:“堂兄请留步。”
谢凌停下脚步,姿态温文尔雅的看着他:“七弟有何事?”
“子言前几日刚读了一篇史策,里面有几句话,子言还是不太懂它们的意思,所以想请教一下堂兄。”谢言身姿清秀,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有几分不好意思。
毕竟堂兄少时聪慧,这些史策,堂兄肯定很早就看懂了,偏偏他还看不懂。
谢凌心中还想着事,便笑道:“我这会儿还有事,明日辰时,七弟来我书房吧。”
见他真愿意指教自己,谢言连眉梢都盛满了喜悦,忙作了个揖:“多谢堂兄。”
谢凌微微颔首,儒雅随和的带着小厮离开,独留谢言在那高兴的手舞足蹈。
不知何时,窗外刮起了大风,初春的寒风凌厉刺骨,一阵接着一阵。
谢凌将手负在身后,整个人站在窗户前,他的眸光晦暗不明,一旁的下人欲言又止,又不敢多说什么。
因为大人上一次露出这种神态,还是东宫失德,圣上执意包庇太子殿下的时候。
到了中午,风势减小,谢凌眸色已经是漆黑深沉,吩咐道:“让杨益过来。”
“是,主子。”
杨益进来的时候,发觉气氛有些不对,他叩了一下首:“属下见过主子。”
最近几日他都在训练营训练暗卫,好端端的,主子怎么将他召回来了。
就在杨益思索主子怎么将他召回来的时候,谢凌突然出了声:“前年向秦家下聘的时候,你是跟着去了江州,那你当时跟秦大人见过面吗?”
秦大人,那不是少夫人的父亲,主子的岳丈大人吗。
杨益怔了一下:“当时时间紧迫,属下一到江州便去了秦家,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秦大人。”
“那你觉得秦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属下觉得秦大人性子随和,为人敦厚老实。”
闻言,谢凌转身,清浅含笑的目光异常犀利:“何以见得?”
主子很少表现出这么强的侵略性,杨益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头道:“因为当时属下将聘礼单子交给秦大人的时候,他显然非常紧张,都急出汗了。除此之外,他面对国公府派过去的人事,态度非常和善。”
“主子是在怀疑秦大人做了什么事吗?”
谢凌做事敏锐,在听完二夫人那一句无意的话,他只是有些怀疑,但没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