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司马家……难道真的要家破人亡?我们……作了什么孽?”
“听着!”司马长江口唇微动,声音极低。
司马长啸大吃一惊。
“二哥……”
“不要开口,听我说,出去之后,就说我原来的病情恶化,人已变为痴呆,记住,除了你本人,不许向任何人透露实情,连你妻子在内,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
“二哥,可是……先前已经扬言你早不在人世?”
“现在不同了,有人知道我还活着!”
“好,小弟照二哥的话做。”
“现在扶我进房!”
司马长啸连扶带抱把司马长江送进卧室。
“二哥,请告诉小弟,怎么回事?”
“有人算计我,我警觉识破,将计就计,你明白这点就可以了。还有,差点忘了提醒你一件大事,方一平是条剧毒的蛇,你必须谨防!”
“他……”司马长啸内心起了极大的震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待他情如父子,调教呵护,使他在江湖成名,还把爱女许配给他,指望他继承凌云山庄,二哥怎会说出这种话?这太不可思议了……
“你出去吧!”“二哥,我不懂,一平他……”
“我很正常,不是疯言疯语,你要不信会悔恨终生。”
“难道……是他……”
“提防他,别的我不能告诉你,快走!”
司马长啸满腹疑云离开。
一个人喝酒喝到醉,通常有几种情况,一是逢到大喜之事,值得庆祝。一是遭遇大忧,愁结难解。再就是心里不安,或是有所恐惧,寻求暂时的逃避。当然,原因很多,但大体上为如此。
现在已是四更天,方一平在房里喝醉了,他为什么把自己灌醉,别人不知道,但他自己知道。他两眼发花,意识有些模糊,一个精明而又富于心机的人会喝醉颇不寻常,好在他在凌云山庄是半个主人,除了庄主没人敢过问。
醉了的人通常是不自觉的,也不承认自己醉。
他站起身来,晃了两晃,又重重地坐回去。
“我醉了吗?”他喃喃自语:“管他,事大如天醉亦休,酒醒了,时间过了,又是一个局面,能掌握新局面的才是英雄,而英雄自古都是寂寞的,不甘寂寞,才是英雄中的英雄,我方一平就是英雄,哈哈……”
他笑了,笑声很怪,但他自己已经听不出来。
房门被风吹开,灯影摇曳,幻成无数光蕊。
他望向门外,外面是迷离的花树。
他的两眼突然发直,手按桌沿站了起来。
花树之间有个人影,秀发纷披,像是本来就站在那里,门没开便无法发觉,门是被风吹开的,因为他已醉,所以没想到现在根本没有风,空气是静止的。
女人,看形态还是个美人。
“你……是谁?”他发问,由于舌头大了转动不灵,发出来的声音也是无比的怪。
女人的身影没移动,也没反应。
“你……嘻嘻,是……要来陪我的吗?”
依然没反应。
他扶桌抓椅,踉跄冲到门边,靠住门框,现在是背对着灯,灯光余晕穿过房门,正照着那女人,模糊但可辨。
“你……怎不开口?过来呀!”他招招手。
人影仿佛是幻象。
他揉揉眼,仔细看,脱口叫道:“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