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那男的便是家师?”
“不错!”
“花间狐龙生便是晚辈师兄?”
“完全正确。”
韦烈长长舒了几口气,平衡了一下情绪,这可是震惊武林的秘闻,外人无由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
“龙师兄……怎会变成……”韦烈很难直说。
“唉!所托非人,使他变了性,再加上我被流言所困,他愈陷愈深,助其自拔,得费很大功夫。”
韦烈欲言又止。
“你还想说什么?”
“晚辈……可不可以改称您师母?”“这……”
“您跟师父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师父就在此,他老人家在天有灵,定然会很高兴。”韦烈语出至诚。
“好,我答应!”
韦烈忙拜了下去,再起来,吓了一跳,眼前是个风韵极佳,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半老余娘,她已除去了面具。
“师母,小徒可以问师父的出身吗?”
“现在还不能。”
“好,那小徒另有句话,师母颈上的骷髅头少了两颗,龙师兄曾经找过小徒……”
“我知道了,是他偷走的,我会追回!”说着,转向老人遗蜕,很伤情地道:“木头人,你走得好,免了争执,我恨不得要杀你,而现在……我还能恨谁,该恨的人都离世而去了,你要有灵,帮你儿子回头吧!”
木头人已成了一段枯木,当然无法开口答应。
韦烈黯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石榻上……有字!”鬼脸罗刹突然发现。
韦烈急凑过去。
字是金刚指书,每一笔划都入石三分。
写的是“情已断,梦已遥,相思泪滴梧桐。悔也晚,恨也迟,有眼无珠不值怜。心如槁木早化灰,身似委泥应作尘。愿化唳鹤,永夜凄鸣!”这分明是留给“鬼脸罗刹”的,如果韦烈单独发现,没听过故事,说什么也看不懂,师父死前预知师母会来吗?抑或是内心的愧悔自责不吐不快?
“鬼脸罗刹”早已泪流满面。
沉默下来,谁也不开口,能说什么呢?
许久……
“师母”韦烈先开口:“后事如何处理?”
“这……什么都不要动,用石封门。”
“小徒遵命!”韦烈恭谨回答:“需要在封石上刻墓志吗?”
“我看不必,也许……以后会有变动。”
“小徒准备留此七日,以尽为徒之道。”
“难得,小烈,你师父会含笑九泉。”
“这不成礼数,但小徒还有事待办,只好……”
“我陪你守三天,略表夫妻之情。”
守七日,韦烈含泪叩别师父遗蜕,用岩石妥当地封了石屋之门,又在石坪上作了一番巡礼,这才忍痛下山。
翻山越岭,渡涧穿林,看看到了出山岔口,只见一名老道从口外林里钻了出来,一阵东张西望之后,横过山道,从一条几被荒山掩没的小径走去。韦烈心里想:“这不是清虚观的观主‘清虚道人’吗?为何如此鬼祟?是内急了到林子里方便,但也不必如此东张西望呀!”
清虚观韦烈绝不陌生,就在小径通向的半里之处,是一座小但古老的道观,平时没香火,只逢到节日庆典时才有附近丘山民前来祭拜,求神问卜。观里师徒三人,靠几亩山田穷度日,可谓相当清苦。
韦烈出山口,到了“清虚道人”出林之处,也许是心理感应的关系他也觉得内急,于是折入林中,方便之后,目光突然触及一堆新土,上面还洒了枯叶,好奇之念油然而生,他步了过去,隆起的新土像一座坟,但没标志。
古怪,新土,故意洒上枯叶,想掩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