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云景起初以为他这是在跟自己撒娇,后来才渐渐明白,他只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那天他起得很早,临出门前特地吩咐保姆要准时给夏篱做早餐。
因为夏篱住院他寸步不离看守的缘故,手里积攒了一大推公务要处理,依着他本来的性子,整宿整宿的在办公室里待着都算常事,但他答应了夏篱要准时回家吃饭,只得尽量余出时间来。
也允了他的生日愿望,每天送一束蓝雪花。
所以,当他偶然间抬头看到电脑旁的绿萝时,意识到自己可以给夏篱订花了。
他掏出手机,给助理打了电话,吩咐他去订花,临了还不忘提醒:“别买错了,是蓝雪花。”
助理在工作上向来一丝不苟,他跟在幕云景身边少说也有五六年了,很多事无需幕云景多去提点,就能立刻心领神会,再者这位议长大人也没有能把一句话重复两遍的耐心。
所以,他能去特意嘱咐的,那便是重中之重,万万不可出丝毫差错的。
幕云景一整天都在忙碌,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助理把花送了过来,顺便给他泡了一杯咖啡。他喝咖啡不喜欢加糖,总是咀嚼着那几分苦味,才会提出一些精神气来。他把汤匙放在杯子里搅拌时,突然想起他刚娶夏篱那会,有一次,小oga好奇之下夺过他的咖啡,仰起脖子猛喝了一大口,之后全都吐在了地毯上。
他当时苦的眼泪都掉出来了:“先生,为什么不放糖!”
幕云景当时抽了几张纸给他擦了擦嘴和眼泪,被他逗笑了:“宝贝,我不喜欢甜的。”
但他还是招来佣人,给夏篱要了几块奶糖,又亲自剥去了糖纸,把糖塞进了夏篱的嘴里。
夏篱含着糖的时候,舌尖不小心/舔到了他的手指,幕云景立刻像被某种软毛小动物挠住了心脏,愣了好一会,嘴上扯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甜吗?”
夏篱鼓着腮帮子朝他点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出一片暗影,很美很迷人。
幕云景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扣住他的后脑勺,用力的吻了上去,他品着夏篱口腔里香甜的奶糖味,突然觉得,甜也是好吃的。
只是,那甜要是夏篱给的。
明明从前那么喜欢的oga,后来怎么就忍心冷落了下去?
喜欢是喜欢,但不爱,他自己说的。可现在又觉得爱不爱又如何,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对夏篱放手的,总归他哭时,自己的确是心疼着的。
幕云景把蓝雪花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突然意识到,也许,夏篱并不是喜欢蓝雪花,而是喜欢他的信息素味道。
夏篱一整天也没给他发个信息,幕云景不禁思索,自己昨天是不是太过分了些,他对着夏篱的时候好像总不是太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其实,他有时候也想和夏篱好好的,可夏篱总喜欢从他这儿讨些愚蠢的东西,说什么爱不爱,自己给了他那么多,他却总和自己扯回爱。
oga总是这么天真吗?可是安林格不就很喜欢他给的荣华富贵?
一物换一物,有何不对。
电脑屏幕亮着刺眼的荧光,一整天的高度劳作,使他眼睛酸涩,肩膀钝疼,他闭上眼睛,伸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突然想,此刻,要是夏篱在这就好了,给他泡一杯上好的花旗参,再舒适的捏个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