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间,我仿佛被拴在无法动弹的黑暗里。
“而且,从我的身体反应里,我没有感觉到尽头的气味。”颖如笑笑,我却明显知道这绝对不是笑。
“你的身体反应?”我不由自主打直了身子。
“每个人都走到了尽头,也都成为尽头,而我,没办法在尽头前待太久。”颖如喝了一口漾满白色牛奶的贵夫人咖啡,这是她的第一口。
“待太久会怎样?”我问。
我想,这就是所有问题的答案。
“我会凿开他。”颖如放下咖啡。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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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12老鼠(1)
后来我跟颖如一起回到了老宅。
跟她并肩走在一块的时候,我的呼吸已经不会凌乱急促、也不会下意识地同手同脚。
要说我已经不惧怕颖如了吗?那真是大错特错。
我只是觉得亲近,或者说一种被认同的感觉。
我、还、没、到、尽、头、吗?
被认可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对颖如崇仰了起来,连呼吸都开始毕恭毕敬。
但我还是害怕颖如。
因为这是我崇仰她的根本,也是我认同她的起点。
“以后有机会多聊聊。”我说,站在楼梯口挥手。
“好啊。”颖如说,一贯淡雅的微笑。
颖如回到她的房间。
我回到了电视前。
我一边想着怪怪的问题,一边看着电视里陆陆续续回到自己房间的房客们。
问题一。
如果颖如邀我进她的房间喝咖啡,她一样会将我迷昏吗?
“会的,她会令我害怕不是没有原因的,她总是吓我一跳,她才不管我到了尽头没有。”我举手,自问自答。
所以,将来我依旧会拒绝夺命的邀约。
问题二。
颖如说她看得见尽头,她是有精神病还是怎样?还是异能力者?还是胡说八道?
“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不想走到周而复始的尽头,所以干脆卯起来大干一场?”我举手,自我议论。
但这种直接因果式的推论一定不适用于颖如,尤其我不清楚她身上还嵌着几个晦涩离奇的人生理论,说不定还有一个叫“人生就是不断的进行实验”理论,或是“静态凌虐才是高尚的品德”理论,或是她有信手捻来种种奇怪人生理论的习惯?
我零零碎碎地想着,后来老张回来了,七点十二分喝下不干不净又色不溜丢的过期牛奶,柏彦八点回来,九点半吃光了昨晚剩下的沉睡泡面,九点四十分就趴死在计算机桌前,王先生跟王小妹五点半回来,现在是十点零八分,离王先生天人交战还有一段时间。
老张喝下的春药药剂其实并不重,因为我必须“控制”老张决定性爆炸的时刻。前几次的份量都要轻,只需要触发老张遐想就行了,但最关键的一次,必须要由超重的份量来轰炸。
所以今晚的老张,只是一直趴在地板上,一边听着陈小姐的呻吟声难过地蠕动身子,过了半小时后,便一个人径自拎着望远镜上了天台。
一个人只要脑子里只存在一件事,行为便相当好预测,老张就是最好的例子,他所有的行为都被一条无形的线绑在单单“色”一个字上,我只需要蹲下来,摀着耳朵点鞭炮尾巴,老张自己就会飞上天去。
趁着王先生还没吞下药丸,我观察了颖如在房间里的动静后(她浑不理会倒在浴室黑色塑料袋旁的年轻男子,冲了澡,舒适地躺在床上敲打计算机),便轻轻走下楼,打开柏彦的房间。
柏彦计算机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