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嘟着小嘴,有些不满地道:“连你定亲的事情他都没有告诉我,等他回来,我定然好好骂他一顿。”
探春便取笑道:“你是舍得骂林姐夫的??我说你们最是自在的,早些就避了开去,自己过着自己的日子。”
湘云却在水里用力踩了一踩,黛玉便道:“云丫头你要死了,瞧你裙子裤子都湿了!”
湘云哈哈笑道:“如今我可自在着呢,既然自在着,就爽快放开了玩耍,我捉螃蟹给姐姐晚上炸着吃,又香又酥脆,好吃着呢!住在这劳什子佛寺里,每日里青菜豆腐的,没一点子油水,想来你们也嘴馋了!”
说着喃喃自语道:“若是再有一坛子的惠泉酒,就更多了十分滋味了。”
黛玉便指着她道:“我说她是个得陇望蜀的主儿呢,果然如此,在这佛寺里吃荤的,也不怕佛祖怪罪。”
湘云扮了个鬼脸,一脸的淘气,吃过了素斋加上螃蟹,湘云又要去玩耍。
黛玉只淡淡地用了一点子素斋,便吃不下去,只随着贾母在佛前诵经罢了。
贾母诵了一会,才睁开眼睛,拉着黛玉坐下,道:“我如今,只盼着你们平安,可是娘娘也是我的孙女,又将一大家子的荣辱都压在她身上,虽然她和自己亲娘亲近,到底也是不容易的,所以只盼着她也能平安罢了。”
黛玉想起元春是雍正的贵妃,而雍正却又为自己冷落了后宫嫔妃,不由得怔怔不语。
贾母紧紧攥着黛玉的手,轻叹道:“丫头,你也别挂在心里什么,连皇后娘娘都不怪你的事情,别人又怎么能来怪你?只能叹当初不该送她到那见不得人的去处,一别经年,除了那省亲,竟再没见过。虽然没了皇上的宠爱,可是只要能平平安安地过着日子,也是极好的事情了。”
忽而听到一道冷冽甜美的声音道:“老太太却是一份为后辈子孙着想,可他们却是不领情呢!如今可是把天下都当成是他们自己的了。也不想想,她能得到如今的地位,还不是踩着我们奶奶的尸骨走上去的?我日日在佛祖面前祈祷,总有一天,该报的还是回来的!”
贾母心中大惊,两人看时,却是吃饭时不支声的宝珠儿。
浑身依旧是缟素孝衣,扎着一条麻绳,却面目清秀,透着冷意。
宝珠儿缓缓到佛前上了一柱清香,袅袅的烟气笼罩了她冷冷的眉目。
贾母却不由自主地软坐在蒲团上,半日才叹道:“是啊是啊,我知道心疼自己的孙女,别人又何尝不心疼自己的姐妹?一个可卿,一个瑞珠儿,两个花朵儿似的小命就这么没了,这笔帐不算又怎么成呢?”
宝珠儿缓缓地用孝衣的衣袖拂着淡淡的香灰,轻轻地道:“我的瑞珠姐姐啊,死得好冤,我一个丫头,说不得什么。可是这老天哪,总还是长着一双眼睛的,紧紧地瞅着贾家的事情呢。姐姐啊,你若是地下有灵,就托个梦儿给我,把你的冤屈一字一句都告诉我;若是地下真有个阎罗殿,你就可要把你的冤屈细细道明了,要阎罗王给你做主。”
看着宝珠儿的忧伤,黛玉也不由得凝结了一些忧愁之意,贾母喃喃地道:“那蓉儿媳妇,究竟是怎么死的?”
宝珠儿双手合十,跪倒在佛前的蒲团上,一缕青丝随风飘舞,澄净的面庞却是沉稳,喃喃地道:“怎么死的,也只有当时在场的人知道罢了,若是我知道,我也不得活了。不过,终究总有一天是会大白于天下的。”
清冷的声音,如风中的碎玉,更如秦可卿死的那天夜里,冷冷的风声。
看着宝珠儿静静地为着秦可卿和瑞珠诵经祈福,贾母面上却是露出了悲痛的神色,眼中滚下泪来,口中却不肯言语。
黛玉深知其中原委,自然只能静静地陪着贾母。
雪雁突然走过来在黛玉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黛玉惊得站起了身子,道:“他怎么来了?”
贾母见状问道:“怎么啦?”
黛玉方回过神来,笑道:“没有事什么,只是家里有些事情,须得回去。”
贾母听了点点头,道:“若是有事就去罢,我这里有三丫头她们都陪着呢!”
黛玉听了,心中也有些急迫,也不及和探春姐妹告辞,便先回去了。
宝钗小月风雨起
黛玉才到了家里,就见雍正一身青衣小帽,长身玉立在眼前,眼中却还有些血丝,但是却不掩其中的温柔。
黛玉却站住了身子,就这样看着他,嘟着小嘴仿佛恼了。
雍正忙过来伸手揽着黛玉,轻拉入怀,道:“怎么啦?竟是不想见我不成?若是不相见,我这就立刻回承德去!”
说着作势要走,所以忙拽住他的衣襟,嗔道:“谁说我不想见你了?你若是走,可就再别回来了!”
雍正方笑着轻抚着她细嫩的脸颊,见到她有些发白的脸色,便心中不豫,道:“自我走了,是不是又不曾好生吃饭?瞧这才几天的工夫?好容易圆润一些的脸又没了肉了。”
黛玉不答,只问道:“不是在承德么?怎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