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可馨苦笑:她怎么不知与太子要保持距离,若非这次事件,她也不会出现,使得自己很有可能陷入僵局。进退维谷。
“可馨,我送你回府……”风吟潇望着苦恼的云可馨,心情也瞬间跟着低落。却含笑的安抚着她。
数日后的一天晚上,在灯火通明的东宫,太后召见太子,秦轲听命前往。
“孙儿叩见皇祖母。皇祖母万福金安。”秦轲半跪下行礼。
“平身。”太后笑道,“我们祖孙俩说说话,不必拘礼。”
“谢皇祖母。”秦轲起身,稍整理了一下衣袖,笑着向前走近几步。
太后望着面前这个随着年岁的增长愈发英姿飒爽的孙儿,满眼慈爱。
秦轲感觉到今日皇祖母笑容有些不同以往,心下惊诧,正欲开口询问。太后已然缓慢而又委婉的笑道:
“孙儿最近心情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秦轲淡笑道。“谢皇祖母关心。”
“轲儿,你可千万别怨恨你的父皇和母后,”太后转瞬敛了笑容,面色凝重道,“他们也是为了泰和几十年的基业着想,你身为太子,切不可有违朝纲,知道吗?”
秦轲不情愿也只能认命的颔首道:“皇祖母教训的是,孙儿记下了。”同时在心下猜测,太后不会是替哪位外戚大臣求情来的吧,因为发生臻儿之事后,他曾放出狠话,要找出致使臻儿丧命的“老东西”,念及此,秦轲低垂的眼眸瞬间阴森森的。
“不说这些了,”太后今天召见太子本意也不是要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旋即转了话锋,霁颜道,“轲儿,你已到适龄年龄,早该立太子妃了。”
秦轲心下冷笑:不知又是哪方势力的代表来对太后提亲了,料不到上头传来太后的温和的声音:
“轲儿,哀家听说鄂国公府七小姐不错,你要不要见见?”
秦轲猛得抬头,一脸的错愕,轻叫出声:“皇祖母……”
太后见秦轲只是面露惊异,却并未有不悦之色,于是便放开来说:
“哀家都派人打听好了,”太后只字不提那天在御花园看到的,笑道,“这七小姐闺名云可馨,乃我朝刑部侍郎云天扬的女儿,据说长得天香国艳,端丽冠绝,其性情举止可是出了名的温婉柔顺,知书达理,可谓太子妃的上上人选。”
“皇祖母,我,”秦轲显得有点慌,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后会把主意打到云可馨身上,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也因内心那悄悄流淌的甜意——不知七小姐会有何反应,他搜肠刮肚的憋出一句话,“可是,皇祖母,也许七小姐定亲了说不定。”
秦轲的脑海里闪过云可馨“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可爱举止,可以温柔似水的默默倾听,也可以乐观开朗的欢声笑语,这样的女子,怎么不令人心动?!
太后瞧见太子秦轲并没有以往一说到册立太子妃就有的“冷若冰霜”或“无动于衷”,相反,他俊秀的脸竟“前所未有”的透出的一抹微红,似羞赧,又似默认,心下越发确信了自己的“所见所闻”,于是,太后趁热打铁的鼓励道:
“轲儿,你与臻儿姑娘没有缘分,这一点皇祖母也感到遗憾,现如今,终于有一个可与臻儿相媲美甚至门第要高出许多的女子,不妨见见?”太后微顿,注意到太子虽静默无声,却并没有露出分毫对抗,继续道,“太子放心,这次若是你相中,皇祖母说什么也会助你达成心愿,绝不会再出现臻儿姑娘那样的情况。”
说到底,太后在心里,还是疼爱秦轲这个皇孙的,对他寄予了无限厚望,因此只要不是有违朝纲,她都会想法子助他一臂之力,其实在心上也感激七小姐说服太子断了出家的念头,有这样聪慧明智的女子相伴左右,何愁太子日后不会勤政爱民。
“可,皇祖母,孙儿——”秦轲不否认自己对云可馨的那份欣赏和眷恋,但若是涉及到册封太子妃,他还想听听她的意见,“孙儿想再等等。”
“还等什么?”太后嗔怪的反问,随即笑道,“轲儿只需挑一日去见见鄂国公府七小姐,若你点头,我即刻就让皇上草拟圣旨。”
“不,皇祖母,事情并非您所想象的那样,”秦轲没料太后比他还急,赶忙跪下恳求道,“其实孙儿与七小姐早已相识数年,但都是发小情份及昔日的同窗之谊,本已失去联系日久,这次因听闻臻儿与孙儿之事,方才进宫劝阻孙儿的鲁莽行径,孙儿与七小姐……什么事也没有。”
太后眯眸:果然和外头传言一样,他们早就认识了的。
“哦,什么事也没有?”太后露出“过来人”的笑容,“那太子最近与七小姐时常在御花园相聚甚至出宫去寻又是怎么回事?”
秦轲心下又是一惊:想不到这阵子的事皆落在了太后的眼里,想必宫中还有其他人看到了。他心下懊恼自己太不小心,忘了云可馨的“忠告”。
“哦,孙儿只是,只是与七小姐叙叙旧,以及让她为我开解心事罢了,”秦轲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并无其他,皇祖母——”
“轲儿,你就别在自己骗自己了,”太后笑着执拗道,“叙旧需要这么频繁的往来,还情不自禁的出宫?你皇祖母一大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什么事没经历?”她微顿,见太子又欲开口辩解,又道,“也不想想,为何会时常禁不住念她,忍不住去找她,轲儿,你是深陷其中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