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对他说,想带上聆郎去个地方,他心领神会的点头。
他们先回了燕国公府,让奶妈抱上孩子,并让妙玉跟着,闪灵、闪莹和闪月随行,风吹草低,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行走,妙玉方知此行的目的,非常感激的对云可馨看了又看,但始终没说过多的话,只是静静的守在奶妈身边,帮忙照看孩子。
下了马车,风吟潇先下车,然后扶云可馨下车,然后再接过奶妈手中的孩子,等所有人都下了车,奶妈要抱过孩子,风吟潇却表示不用了,让他们夫妇俩来。
快到凌夫人墓碑前时,云可馨突然想起了什么,止住脚步,把风吟潇拉到一边,委婉的轻声问:“子岑,我听你之前在牢里说你把吟斐的——”她微顿,瞥了他臂弯里的孩子一眼,跳过道,“可是现在孩子来了。”
风吟潇马上懂了云可馨的意思,于是道:“好说,我去处理,可馨,你来抱着孩子。”
云可馨小心翼翼的接过尚在襁褓中酣甜美梦的孩子,然后看着他箭步向前走去,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不多久便看到他小跑过来,指挥大家道:
“可以走了。”
凌夫人墓碑前,闪灵、闪莹和闪月忙拿出祭祀用品,整整齐齐的摆上,妙玉也将事先备好鲜花摆在了中央。
众人蹲下,风吟潇给面前的几只杯子都满上酒水,云可馨轻声道:
“婆婆,今日子岑和我带着孩子来看您了,您泉下有知,放心吧。”
“母亲,我们给孩子娶了个名字叫‘翊聆’,”风吟潇把满上酒的杯子一杯杯的倒在墓前空地上,声音低沉,“不知您老人家可否满意?若是觉得不好,托梦告诉我们。”
众人一听,心下皆无比忧伤。妙玉也擦了擦眼角道:
“国公夫人,奴婢答应您的事,今日终于做到了,小少爷长得既像君侯,也像君侯夫人,可爱极了,另外,君侯夫人是个心善能干的女主人,您可以安歇了……”
祭祀完毕,云可馨让奶妈还有妙玉带着孩子回马车去,她还有事。
“可馨,你怎么了,还有心事未了?”
风起,透着凉意,风吟潇见下人皆已退下,便攘过云可馨的肩头问。
“子岑,你是怎么会砍了风吟斐头的?”云可馨突兀的问。
“原来是这个,”风吟潇淡淡一笑,随后敛了神色,反问道,“可馨认为我不该杀他?”
“不,我是以为你不会杀,”云可馨冷笑一声,“他把自己伪装的太好,但适得其反,反倒让人觉得这个人骨子里太可怕,连至亲都能这样背叛和落井下石,将来还有什么事做出不出来的。”
“不杀他?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这正是我杀他理由之一,”风吟潇抬眸,目光越过墓碑,投向远处,神情凝重道,“却不能像个男子汉敢作敢当,竟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生他养他的卓氏,好歹也上过学堂,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最后一个原因,”他抿了嘴唇,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在吟斐身上能看到江阴侯的影子,因而,此人非除不可,以免日后到哪都给燕国公府生事端。”
云可馨微微一笑,侧过身子,双臂圈住他的腰,感慨良多道:
“子岑,你替我斩了两个与我有着深仇大恨的侯爷,我要怎么感激你。”
“傻瓜,你的仇人还不就是我的仇人?”风吟潇腾出一只手来,捏了捏她粉妆玉琢般的容颜,怜爱道,“替你报仇不就是替自己报仇,再说那两个侯爷其中一个自不必说,武安侯傅越恒通敌叛国,人人得而诛之,就别提他还企图构陷我大舅子了。”
他说的入情入理,让人无从辩驳,偏偏又带了几分孩子气的莫名其妙,好似不明白云可馨怎么会说这么傻的话:这不是应该也是必然的吗?
“我懂,”云可馨靠近风吟潇的宽宽的怀中,柔情似水道,“我意思说,假如没有子岑,我这个仇要报得可不容易呢。”
风吟潇唇角微勾,心满意足的抱着怀中的伊人,昂藏而立,清风扬起他的长发,随风舞动,云可馨抬起眼睛贪看他一眼,碰巧撞上他深如潭水的眼眸,阳光在那潭水中碎成无数颗亮晶晶的星子,养眼极了。
在他开口要说话时,她抢在了前头,只为掩饰羞窘。
“子岑,我们快回去吧,孩子在马车里太久不好,太闷。”云可馨眨了一下眼睫,看似坦荡的说。
“好,这就回去,”他笑了笑,也不拆穿她,放在心里偷着乐也挺好,“路上聊也一样。”
最终,皇帝判傅家斩立决,消息一传出,风语露哭得昏天黑地,云冉可叹命运如此戏弄于她,得不到想要的,贱命一条都未能保住。
风吟翔则被风弘睿送往远离京城的一个朋友家收作养子,过着普通平淡的生活,杨氏带着风吟潇帮忙找到的亲身骨肉回了乡下,过起清净日子。燕国公府前所未有的宁静祥和。
不久,风吟潇得到晋升的诏书,由原来的殿前指挥使变成了殿前都指挥使司,由之前的从属官员晋升成了直接领导,这让云可馨很骄傲和开心,风吟潇却像跟没事人似的,抱着孩子在卧房的大床上逗趣玩耍,说着让人发笑的哄孩子的话。
“子岑,你不高兴么?”云可馨坐在风吟潇对面的床边上,中间隔着在吮指头的聆郎,她取笑道,“哪有人像你这样当官了还板着脸的。”
风吟潇一愣,抬头,不明所以道:“我不高兴了吗?没有的事,是在想,可馨会不会觉得我没出息?大哥都是骠骑将军了呢,俗话说,不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