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绪轻嗯了一声,朝廷耳目一直就藏在宝亲王府里,以前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就是他们的死期到了,回焱弓弩一事,他必须要把这把柄牢牢的抓在手里,彭晖一来,朝廷可疑耳目定会与其接触,他就先下手为强。
宝亲王这老贼估计心中也有数,朝廷耳目死了,他此刻说不定还轻松了,毕竟朝廷耳目不仅监视外面的节度使,同样也会监视他。
“现城外肃空,天使仪仗队到时,我已下命令让城门卫仔细搜查,不让他们身上有一件利器。”周慎之道。
周绪点点头∶“此前,我就让南宁郡守让那三千甲士全部卸甲缴械,不过意外也不可防,多检查几遍也是好的。”
&ot;另外,父亲,我查到这次带队的将领是安川将军。&ot;周慎之说到这的时候,看了一眼父亲,安川以前还和父亲一同打过仗,共同抗击过突厥,后来安将军被调入了长安。
“是就是了,你想问什么。”周绪觉得这没什么。
“我听闻安将军以前和您交情颇好。”周慎之有点拿不住该怎么对这安将军。
周绪笑了“你是觉得我们一同打过仗,共同处过事,以前又是好友,所以我会对他手下留情&ot;
“这样的话,朝廷找些老将老卒朝我卖卖惨,我就该退位了。”
周慎之忙道“父亲,我知道了。”
“你坐下。”周绪点了点前面的座位。
周慎之坐下来,有些忐忑,其实他对安将军哪有什么手下留情的想法,只不过是看在他是父亲以前的好友上,便多问了一句,以后他就不会再犯蠢了,站在他们对立面的好友就不再是好友,而是斩杀务尽的敌人。
“如果三千甲士中就有以前和你共同杀过突厥的好友,你杀不杀?”周绪问道。
“杀!”周慎之毫不犹豫的回答,杀了的话,他也许会伤感几天,不杀的话,未来死的可能就是他全家。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周绪这才缓下脸色,觉得儿子还是人杀的太少了,周绪想起安川,这人以前的确是他好友,一同喝过酒,一同杀过敌,还曾经以性命相托过,但那又怎么样,如果安川真要头铁不肯听他的命令,不肯卸甲缴械,那周绪对他也不会客气。
“以后还是多上战场。”周绪看着儿子,道。
“是,父亲。”周慎之应道。
中午时分。
天使仪仗队带着一箱箱的赏赐流水一般进了阆歌。
生在幽州的子民很难对当今的天下之主产生什么膜拜尊崇的想法,更多的则是痛恨,幽州十六郡当年遭受突厥侵略,没兵没粮,朝廷不见任何援助,他们如今的好生活都是周幽州给的,在幽州,小一辈的甚至只识周幽州,不知道皇帝是什么。
仪仗队的三千兵们没有了盔甲和兵械,犹如绵羊走进了猛虎之口。
他们才是真正的手无寸铁!
带队的将领安川几乎是绝望的望着极为适合骑兵冲刺的大街巷道,只需五百,不,这种地形地利,只需要三百精锐骑兵带队,就可以将他们全部杀死,他咬牙一言不发,来自死亡的威胁笼罩着仪仗队中的每一个。
齐南华坐在轿子里,额头上冷汗津津,手中的明黄圣旨已经成了他的催命符,他不想接的,可惜皇命难违
“尔去宣诏。”
一张宣纸上写着四个大字。
齐南华看向身边的彭晖,绕是已经见了不少次,还是被此刻膨辉的模样骇的脸色发白,胸闷欲吐。
只见平日里白胖和善的彭晖脸上,一道狰狞的刀口从耳根直划至另一边的嘴角处,哪怕已经敷了上好的药,可时日太短,伤口仍然皮肉狰狞外翻,这也导致了素有善人面的彭晖现在丑恶的不堪入目。
齐南华几乎可以想象这个伤口是如何形成的。
定是割舌时,彭晖惊恐的闭紧嘴巴,而周幽州见此,直接以匕首划口,剧痛之下,彭晖就会张开嘴巴,然后割舌。
齐南华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