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为之惊讶,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还问对方是哪家千金,一定很出众优秀。总而言之每个人都说着讨好的场面话,可有一句他却听进了心里。
有人说,还是程总的太太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知道在应酬绝不打电话来打扰。称这才是一个合格的贤妻良母该有的姿态。
程宗遖当时就试着代入般设想了一番,如果虞粒像别人的另一半那样不停给他打电话查岗,问他什么时候回家和聚会上有没有其他女人,他会不会嫌烦,会不会觉得她多事。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不会。
甚至他开始羡慕那些人的太太至少还愿意管束他们,而虞粒已经不管他了,甚至他想给她打个电话都成了奢侈。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希望虞粒像以前那样黏着他。相较于其他人,他觉得他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
这种心理上的转变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从前的他不喜任何束缚,现在的他,却会因虞粒的离去和对他的失望而心痛悔恨。
那晚他喝得酩酊大醉,胃痛到直不起身子,也没人再给他泡蜂蜜水,凶巴巴地命令他不准再喝酒。
他知道,他真的是个很差劲的人。是他配不上虞粒。配不上她的爱。
“虞粒,听清楚了吗?我说我爱你。要一遍听不清楚,我可以说很多遍。说到你不想听为止。”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想跟你结婚,就算我再怎么厌恶抗拒婚姻,但只要一想到那个人是你,我又觉得一切也并不是那么的糟糕,我愿意试着去组建你心目中那个理想状态的家庭。”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你要感觉不到我的爱,非要继续那个20岁的约定,成,可以,都他妈可以,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去追求自由,去做自己,飞得再高再远都无所谓,我尊重你所有决定,我会一直跟在你后边儿,奉陪到底。”
即便是在表明心意,可他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雪花落在他眼睫上也压不下去眸中的怒火,语气严肃,桀骜中又带着暴躁,哪儿还有平日里的稳重,明显是被彻底惹急眼了。
林昭说他做了什么都不让她知道。他其实从来都不是一个把付出挂在嘴边的人,不想去搞那一套,也不屑。没必要。
他本来想跟她慢慢来,循序渐进的。还有一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而今晚制造偶遇,实在是因为太想她,也不想缺席她的生日。
但虞粒说她感觉不到他的爱,这真的让他难受又窝火。合着以前的种种她就这样全盘否定了?
去他妈的循序渐进,慢慢来个屁。懒得跟她迂回拉锯,这不是他作风。
“我说过你在我这里可以尽情贪心,你想要的我全都给你,我从来没骗过你,也永远不会骗你。”
程宗遖朝她逼近,眼眸幽幽,是他惯有的强势和狂妄,“不信那就打个赌,一年后的今天,如果真有人没出现,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我。我他妈说娶你,豁出这条命也不会食言。”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当我求你行不行?求你嫁给我。”
一口气说完后,他闭了下眼,侧过头去沉沉吸了吸气。
再睁眼时,所有情绪都归于平静,他好似瞬间恢复了往常的从容,牵起她的手,温热干燥的掌心托着她的手背,从裤兜中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白色小盒子放入她的掌心。
“今晚惹你生气,我很抱歉。如果你真的不想见我,在此期间,我绝不会来烦你。”
他还是像以往每个温柔的瞬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小鱼,生日快乐。希望我没有毁了这个生日。”
他转身离开,上了车。兰博基尼扬长而去。
他自然懂得张弛有度的道理,该说的说清楚,让她了解他的决心,然后再给她冷静思考的时间,逼得太紧不是好事。
虞粒彻底懵了。这大概是认识程宗遖这么久以来,他对她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明明暴躁,怒不可竭,像是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可一字字一句句却准确无误的往她心窝子上砸。
她懵懵懂懂地打开盒子。
里面居然是一枚戒指,上面很大的一颗钻,像鸽子蛋那么大,周围还镶嵌了许多碎钻,而中间的主钻是心形的,明显是两颗钻石合成的形状。
主钻晶莹剔透中带着一些璀璨的蓝,很独特。虞粒一眼就认出来,是耳钉上的钻石。
错愕间,忽然想起他送她耳钉的那天,她扎穿了她的耳垂,嗔怨地在他怀里撒娇:“疼死了。直接做成钻石戒指不就好了,就不用受罪了。”
现在,他真的做成了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