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她的鼻息轻轻喷到我脸上。她紧紧地抱住了我:&ldo;换个方式,说好听些。&rdo;
&ldo;我爱你!&rdo;
她的头垂下来,搭在我肩上。
我感到了泪水,&ldo;瑞亚,怎么啦?&rdo;
&ldo;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rdo;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也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又一个红太阳的黎明。我醒来,直觉得头要炸开,脖子僵硬,好像骨头都黏结在一起了。舌头肿大,满口恶臭。伸手去摸瑞亚,什么也没有了,只有冷冰冰的毯子。
我一惊,翻身坐起。
只有我一人‐‐床上只有我一人,整个房间只有我一人。窗户一片红光,天已大亮。我硬撑着起了床,蹒跚着朝浴室走去。只觉头晕眼花,像个醉汉,只能扶靠着家具慢慢走。浴室里没人,加工舱也没人。
&ldo;瑞亚!&rdo;
我喊着,叫着,前后走廊到处跑。
&ldo;瑞亚!&rdo;我最后一次叫出她的名字,方才恍然大悟……
事情的具体经过是怎样的,我记不清了,只知道我半裸着上身,跌跌撞撞,满基地到处跑。好像我还去了冷冻舱,搜查了冷藏室.逢门就砸,就踢,就用肩头撞。乒乒乓乓地摔下楼梯,翻身起来,又连滚带爬地往前赶。冲到开向大海的双层铁甲门时,我还在呼喊,一心只盼望这是一场梦。突然有人来到旁边,死死抓住我,连拖带拽把我弄走了。
我清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医务室的铁桌上,大口喘着气。这时,只觉喉头鼻孔感到一股强烈的酒精味儿,衬衣已经湿透,头发黏糊糊地贴在头皮上。
斯诺在药柜里翻找着什么,仪器、玻璃器皿碰得叮当直响。突然,他低下头,神色凝重地看着我。
&ldo;她在哪里?&rdo;
&ldo;不在这里。&rdo;
&ldo;可是‐‐瑞亚‐‐&rdo;
他俯下身,凑近我,一字一顿地说:&ldo;她死了。&rdo;
&ldo;她会回来的。&rdo;我喃喃说道。
我不怕她回来,我巴巴地盼着她回来。我不愿回想,当初我为什么竟会想到赶她走,为什么竟会害怕她回来。
&ldo;把这个喝了。&rdo;
斯诺递过一个杯子,我一把抓过,尽力朝他脸上砸过去。他踉踉跄跄退了几步,擦着眼。等他再次睁开眼时,我早巳站起,冲到他面前。他个子多么矮啊……
&ldo;是你!&rdo;
&ldo;你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得啦,斯诺,自己干的事自己明白。前天晚上见她的那个人就是你。你叫她偷偷给我一片安眠药……她到底怎么了?说!&rdo;
他在自己衬衣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个信封,我一把夺过。信封封了口,上面没写字,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张折了两折的字条,上而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像孩子写的一样:
&ldo;亲爱的,是我找的他他是个好人。对不起,我对你撒了谎。答应我一个要求‐‐听他把话说完,不要伤害自己。你一直是最棒的。&rdo;
后面还有一个字,她又把它划去了,不过还看得出来,那是她的签名:&ldo;瑞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