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鹿把资料放好,下楼去找纪淮了。
工作时间的咖啡店人其实也不算少,游鹿进去之后,看到纪淮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周围没有其他人,倒是选了个安静的、适合谈话的地方。
她什么都没点,毕竟没打算久坐。
“谢谢你愿意来见我。”
游鹿笑了:“纪总这会儿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
纪淮苦笑,然后喝了口咖啡。
“我还是想郑重地向你道歉。”纪淮说,“不管你觉得我是虚情假意也好,还是怎么都好,这句对不起我是一定要和你说的。”
“不必了,我不是很需要你的道歉。”
游鹿面前摆着杯柠檬水,是咖啡店给每一位进来的客人准备的。
她喝了一口,缓解了坐在这里的不适感。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纪淮先开了口。
“这段时间我过得很糟,或许你不太能了解一个向来争强好胜的人被迫面对自己的失败有多痛苦。”纪淮说,“你那句我永远都比不上江意,真的伤我挺深的。”
游鹿看向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哦,你别误会,我不是想找你抱怨。”纪淮看起来其实跟之前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偶尔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流露出一丝疲惫。
他这个人,就算要死了也得撑住那一口气,总怕被人看了笑话。
“我跟江意斗了二十多年了。”纪淮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从我记事开始,我妈就不停地告诉我,她恨我爸,更恨江意和他妈妈。她跟我说就是因为江意,我爸才不要我们的。”
他停顿了一下,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咖啡杯的把手。
“要恨江意,这个观念是伴随着我长大的。”纪淮说,“我不停地被告知,我要争,要抢,江意拥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我的才对。所以,我从小到大都在跟他斗争,他有什么我就抢什么。”
纪淮笑笑:“习惯了。”
游鹿皱着眉听着他说这些,突然觉得其实纪淮也是个可怜人。
但她还不至于圣母到因此就跟纪淮和解。
“我确实骗了你,之前从来没好好坦白过这件事。”纪淮说,“我不知道那天我跟江意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确实,一直都是我在故意跟江意争,甚至江意跳槽来‘歆漫’都是因为我,那会儿也是他先去的那家公司,后来我跟过去,处处和他作对,弄砸了他的两个项目。”
游鹿紧锁眉头不解地看着他:“你不觉得累吗?”
“那时候不觉得,反倒觉得快活。”纪淮说,“当时我的心态都是扭曲的吧,江意越是倒霉,我就越开心。不过,他好像确实并不像我一样热衷于这场战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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