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体里的血管很细,抽血过程比较漫长,就这样静静过了十多分钟。
他支起脑袋闭着眼等待,每隔一会儿就会来一次天旋地转的体验,这滋味实在太不好受。
轻缓的脚步声渐进,他徐徐睁开眼,听见裴述说道:“差不多结束了,第一次抽取活性血沈先生难免不习惯,四肢无力、昏昏欲睡这些都属正常现象,越往后走耐受性会变得越强,也就不需要人来陪护。”
扎针的地方被棉签按压,手指的温热擦过皮肤。
“为了避免皮下淤血导致局部红肿,上将需要按压紧一些,至少五分钟后再慢慢松开。”
原来那脚步声是陆泽的,现在完全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沈蕴感觉有些如芒刺背,下意识往前倾,一倾陆泽就跟着往前。
最后他被扣住肩膀,嗓音响起:“我的手没那么长。”
沈蕴不动了,心里倒数起时间来。
裴述拔掉废弃针头,用纸巾将多余的血迹弄干净,嘴里说道:“针眼处一天之内不能碰水,以免引起感染,建议沈先生待会睡一觉会好点。”
又过了半晌,裴述终于说可以不用再按压,沈蕴意图站起身,还没能解脱一秒,又出现一个很大的问题。
以他现在的力气,根本就站不起来。
怎么回房间?
靠爬么?
他有些无奈地又靠回去。
听见陆泽对裴述说道:“司机会送你,有什么缺的直接去找严直。”
陆上将给的报酬一直都不菲,是一位很大方的雇主,裴述笑吟吟道谢。
经过两次无效挣扎后,大家似乎是看出沈蕴深陷困境。
医生甩锅及时道别,留下沈蕴和陆泽面面相觑。
沈蕴表情还算镇静,故作优雅开口解释:“抽血的后遗症有点严重。”
陆泽点点头。
“我带你回房间?”
那就劳烦你了
沈蕴的右手被捞起放在厚实的臂膀上,正不明所以,腰间一紧,双腿被环抱起来,短短一瞬间整个人立马从凳子转移到陆泽身前。
对方轮廓分明的下颚线近在咫尺,他瞧着陆泽的薄唇,垂下眼眸,勾着脖颈的手微不可见地紧了紧。
什么情况?
陆泽为什么在这些方面越来越熟练。
是不是背着他偷偷学了什么?
难道还有《论alpha的艺术与修养》这本书?
周围画面变换,从走廊上繁美复古的艺术画到阁楼里雕刻精致的收藏品,一路平稳。
中途遇见几个打扫房间的侍女,侍女们瞪大了眼睛转过身避讳,等陆泽走远不约而同埋头私语。
“走走远了吗?”
“走远了,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