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纪愣了一下,“那你……”
“想问我喜不喜欢我的‘资助人’?”渡边川梨眼睛里闪烁着黑沉的光,“当然,那是我的家,那是我的归处。我和我的资助人拥有一致的秉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我最大的幸运。”
然而,渡边川梨从来不向宫纪介绍她的家人;她在伦敦拥有房产,却也从不带宫纪回家。
宫纪曾因为这个和渡边川梨置气。
渡边川梨把宫纪堵在天台上,十分硬气地同她道歉。
天台被笼在美丽夕阳里。渡边川梨问:“在你的家庭里,你会因为自己称呼伯父伯母,而你的兄弟叫他们爸爸妈妈而生气吗?”
宫纪思索了几秒:“不会。”
“为什么呢?”
“因为,”宫纪转身凝望夕阳,斟酌着措辞:“称呼并不能说明什么。我感受得到,伯父伯母对我们的爱是同等分量。”
“看吧,小纪,爱不会说谎。”渡边川梨在风中微笑,“我拥有秘密,这些秘密并不妨碍我爱你。”
“爱不会说谎。”
因为这一句话,抑制好奇心从此成为了宫纪的生理本能。两年过去,安室透出现,宫纪终于放任自己的好奇心,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走入黑暗深处。
宫纪很快就发现了这家医学实验室的可疑之处。她先在细菌室里发现了超出二级生物安全防护室标准的样本,后来又发现这所实验室存在一个秘密团队,这个团队在私底下进行某项违反伦理道德的生物实验。
宫纪将窃听器藏在负责人的办公室,却在监听中听到了渡边川梨的声音。
“我拿不到她的血液样本,强制行动只会惹她怀疑,我不想让她怀疑我的身份……”
渡边川梨焦躁地走来走去。随后,负责人温和的声音响起:“但是,我们必须检查她的身体是否健康。”
“她”指代谁?宫纪咬着嘴唇,恍恍惚惚地思考着。
宫纪感知到危险会迅速抽身离开。那个时候,她违背本性留了下来——她迫切地想从川梨口中得知真
相。
她一时冲动,作出了影响她一生的、最不理智的决策。
意识沉浮间门,她突然想起来——渡边川梨送给她一枚纪念币,上面拓印一只蜷缩的乌鸦。
川梨笑着告诉她:“这就是我的资助人。”
自欺欺人。
一边告诉她真相,一边洗去她的记忆。
制服宫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渡边川梨利用了宫纪对她的信任。
“她本身就属于第一实验室,我们可以把她带走,关起来……”
负责人惊惶地闭上了嘴——她看到了兰萨德幽冷可怖的眼神。
被宫纪戳破伪装时,她既暴躁又恐惧。她苦心维持的生活被一柄利刃搅碎,而宫纪能随时离开自己身边。
渡边川梨沾着血的手指颤抖,小心翼翼地摸到宫纪的颈侧。
“她才19岁,我不想把她送回去。”渡边川梨专心致志地盯着宫纪的面庞,轻柔问:“但她知道了很多秘密……我们可不可以把她的记忆洗掉?”
负责人隐隐打了一个寒颤,“我们有非常成熟的、清洗记忆的流程手段。”
“我还想要她记得我。”兰萨德微小着看向负责人,“针对性地清除记忆,可以做到吗?”
催眠、心理暗示和药物控制。宫纪被送入组织精密庞大的医学机器内,她原生的部分被割断,大脑被注射一段虚假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