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灯,灭了。
沈风一下陷入黑暗,身体有些冷,一边磨擦着胳膊,一边低声对张冬天说:“要不,咱俩挤一晚上吧。”
“靠,我又不是同性恋,离我远点。”
“真没义气。”沈风没办法,困了也不能不睡觉,硬着头皮躺下来,心里却默念着:“王东海,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求求你饶过学弟一次吧,阿门。”
越想睡越睡不着,听着室友们此起彼伏的鼾声,沈风只有眼馋的份儿,在床上煎饼似的翻来覆去,一会侧卧,一会仰卧,一会俯卧,后来他面朝墙壁时,听到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有人进屋了,但寝室门锁着,室友又都睡着了,进来的不可能是人。
不是人,又能是什么?
沈风紧闭眼睛,额头上早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头都不敢回,赶紧闭眼装睡,还发出响亮的鼾声,可他的好奇心太重了,太想知道进来的是什么,这一溜号不要紧,鼾声止了,等他回过味,赶紧继续打鼾,只要进来的东西不是傻子,都能知道他在装睡。
沙沙声消失了,沈风一横心,回头看看而已,又死不了人,这一扭头,魂飞魄散,差点昏死过去,就见一个黑影,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头,闹鬼莫若如此啊。
“你……你是谁?”沈风觉得自己都要没脉了。
奇怪的是,来人就像没听到似的,还一动不动站着,莫非是聋子?
沈风咽了口唾沫,又问:“你是不是王东海?”
黑影点了点头,说明能听到沈风的话。
“你是人是鬼?”沈风继续问。
王东海死气沉沉地说:“我——知——道——这——所——学——校——的——秘——密——了。”
沈风向墙角缩,同时拉紧被子,好像这样就能安全似的,“什么秘密?”
“你想知道吗?”
“想。”沈风用力吐出这个字。
“就——不——告——诉——你!”
靠,这不是成心玩人吗,沈风刚要怒,王东海却一转身,像个木桩似的走了,除了两条腿,整个上半身几乎不动,而且是穿门而过,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沈风都看傻了,眼前的一幕,分明是聊斋里的啊。王东海一走,他居然不害怕,穿着裤头跳下床,一开门,走廊里空空如也。
“大家都醒醒,闹鬼了!”
沈风这一嗓子,就算是猪都得被吵醒,何况是人。
“沈风,你见鬼了啊!”王京翻了下身说。
“我真的见鬼了。”接下来说了刚才的事。
王京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睡吧,肯定是你做梦了。”
是啊,这样的事,说出来谁信呢,就连沈风也怀疑,刚才是场梦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4、疯子(一)
第二天,新生开始为期一周的军训,原本,军训应该一个月,在这个什么都抽条的时代,军训也不能幸免,当沈风颤着一条腿,给高中同学打电话时,他们呀呀怪叫,说他命真好,他们那军训要一个月。沈风心想,好个屁,军训一年才好呢,省得上课了。
那七天,新生们天天训练立定、稍息、齐步走,连枪都没摸过,最要命的是,一站至少半小时,不管太阳有多毒,身上有多痒,就是不能动,否则要被揪出来罚站,沈风就是在一次汗珠滞留脸上,痒得难忍时,偷偷摸了一把,而被教官揪出来站在队伍前头的。
那次罚站,沈风还发现,张冬天的脸上落了一只苍蝇,任凭他怎么挤眉弄眼,它就是不走,万般无奈之下,他铤而走险,一伸手,用力过猛,手掌啪的一下打在自己脸上。
大家哄然大笑,教官一指张冬天:“你,出来!”
训练累人,早上还折磨人,因为还有一个更艰巨的任务:叠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