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岁开始颠沛流离,生活在最底层,辗转反复的被人贩子贩卖到各个国家,她曾被卖到非洲去做庄园奴隶,也曾在纽约黑街做过乞讨,曾经在东亚国家当过种植大麻的奴隶,也曾在工地里搬运过水泥,更是做过帮派小混混……细细回想来,知知最幸福的记忆,竟然是在孤儿院穿的第一身干净衣裳,吃的第一顿美味的餐点。
她留着短短的头发,脸上永远是肮脏的,行为动作很粗犷,大而化之,为了让自己更好的生存,她从不说话,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可以做任何脏乱活计的小男生。
见过她的人,一定记得那带着倔强,光芒无比耀眼的瞳眸。
不到十岁的孩子,却尝尽冷暖,略带沧桑。
望着谁的目光,都是冷漠,隔绝。
在孤儿院的第三天,她被人领养了。
领养自己的人是谁,她不知道,只是坐着飞机,坐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送到了一座岛上,一间叫做道格1369的研究所里。
道格1369研究所,待在这里的人,只分为两类。
一类,是身体异于常人,有特殊能力而送来分析研究的人类。
一类,被称作试药体,为了某种药物或病毒的研究而存在的人类。
知知是属于第二类。
她和一群人被关在地牢里,每日抽血检查,注射药物,经历痛苦,生死边缘挣扎,没日没夜,辗转反复。
听说,道格1369,是被称作折磨人的最佳圣地。
如果送你来的不是十分恨你,那就是恨你入骨。
知知在那里活下了一年,也渐渐熟悉了那样的环境,相比较从前衣食都要担忧的日子,这里,其实还是幸福的。
当她待在研究所里第二年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少年,他长相非常俊美,属于令人过目不忘,看一眼便能在脑海里烙下重痕,时时回响的那种,但可惜的是,他的刘海很长,常常掩住半扇俊面,特别是那美的动人的一只眼睛。
不能欣赏到美男的全貌,知知颇感可惜。
集体吃饭的时候,知知常常看到他在看自己。
去研究室擦肩而过的时候,中午被监督干活劳作的时候,还有每天下午注射东西时,所有人都痛的嚎叫哭喊,她坐着一言不发的时候……
他都在盯着自己看。
当她毫不顾忌的盯着自己看的时候,知知便抬头,不客气的看回去,朝他轻轻微笑。
每逢傍晚,她都有到研究所后的树林里小憩的习惯,那夜,她看到少年坐在树下,抢了她的地盘,闭目睡的正香。
知知走到他面前,俯视着他完美的容颜,蹲下身,伸手去撩他的发丝——
就在碰触那一刻,少年突然醒了,睁开一只眸,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眸光里是带着杀意的戒备。
知知虽然很可惜没看到他的另一只眼睛,但还是指了指他,冷漠的示意他走开。
他坐起身,仍然抓着她的手,开口,是纯正的英语,“中国人么?”
她点头,他松开她,并没有挪开,而是靠着树干,仰首看她,用中文问:“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知知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听着他认真的语气,恍知原来他多次看自己是在研究这个问题,大怒。
她抬腿踢了他一脚,横眉怒视,朝他比了个中指,转身便走。
少年没有还手,没有追上去,而是望着她的背影笑着自语,“会生气……是女孩没错了。”
知知对此少年好感全无。
翌日再次碰到时,每逢他目光飘过来,便用加了三十万分怒气值的目光砸回去。
她只要看他,他必然会笑。
笑容必定倾国倾城,美艳逼人。
知知决定不再理会这个不可理喻的花瓶,埋头只是吃饭。
傍晚,树林中再次相见。
少年靠在树干旁,仍然是她选的最舒服小憩宝贵位置,知知见他,扭头便走,他这次却是起身,捞住知知的手臂,一把拽了回来。
她撞到了他的胸膛上,撞的鼻子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