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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第1页)

塔”制(刚好等于一英亩),因为每二十卡塔要有三卡塔种植靛青。

①贾纳卡王(King Janaka)是印度教传说中兼有哲人之德的一个国王。三巴朗位于喜马拉雅山脚——译注。

②一卡塔(katha)等于三分之一英亩——译注。

我应该承认我当时连这个地名也没有听见过,至于说三巴朗是在什么地方,我就更加茫然了。我对于靛青种植园,也是一个门外汉。我曾见过小包的靛青,但是没有想到它是在三巴朗由成千成万的农民经过千辛万苦种植和制造出来的。

拉兹库玛尔·苏克拉就是遭受过这种欺压的一个农民。他满怀热情地要为成千成万的、象他所遭受的苦难的人,洗刷掉靛青的污渍。

1916年我到勒克瑙去出席国民大会党的大会时,这个人一把抓住我说:“律师先生会把我们的困苦告诉你的。”他还敦促我到三巴朗去看看。所谓“律师先生”并非别人,正是布拉兹吉索尔·普拉沙德巴布;他后来成为我在三巴朗的一个可敬的同事;他现在是比哈尔公众工作的灵魂。拉兹库玛尔·苏克拉把他带到我的帐篷里来。布拉兹吉索尔巴布当时穿一件黑绒衣服和裤子,给我的印象不深。我以为他一定是一个欺诈纯朴农民的律师。我听他谈了一些三巴朗的情况以后,便照我平时的习惯回答他说:“在我没有亲眼看到那里的情况以前,我不能表示什么意见。请你在大会上提出你的决议案,但是暂时请你把我放开。”拉兹库玛尔·苏克拉自然是要得到国民大会党的支持。布拉兹吉索尔·普拉沙德巴布提出了对三巴朗人民表示同情的决义,获得了全体一致的通过。

拉兹库玛尔·苏克拉是高兴的,但是远非满意。他要我亲自到三巴朗去看看农民们的困苦情况。我告诉他,我将把三巴朗放在我的旅程之内,在那里住一两天。“一天就够了,”他说:

“你就会亲眼看见那里的情况。”

我从勒克瑙到康埔去。拉兹库玛尔·苏克拉跟着我去。

“三巴朗离这里很近,请你去住一天吧。”他这样坚决请我。我对他说:“请原谅我这一趟。不过我答应一定要去的。”我作了进一步的许诺。

我回到学院里。那随处都有他的脚迹的拉兹库玛尔也在那里。他说:“现在请你订个日子吧。”我说:“好吧。某日我到加尔各答去,你到那里去找我。我跟你去。”我不晓得要到什么地方、干什么、看什么。

我还没有到加尔各答布本巴布的家里,拉兹库玛尔·苏克拉早就在那里等我了。这个无知的、率直的但是坚决的农民就这样征服了我。

1917年初,我们离开了加尔各答到三巴朗去。我们的样子就象乡下老粗一样。我连坐什么火车都不知道。他把我带上车,同我坐在一起,一清早就到巴特拿。

这是我第一次到巴特拿。我想不起有什么朋友或熟人可以去住宿,我当时以为拉兹库玛尔·苏克拉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农民,他在巴特拿总该有一点影响。我在路上对他多作了一些了解,到巴特拿的时候,我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幻想了。他什么都不懂。他认为是他的朋友的那些律师朋友们,其实都不是那么一些人。可怜的拉兹库玛尔,看来多少有点象他们的奴仆。在这种农民当事人和他们的律师之间,有着波涛滚滚的恒河那么宽的鸿沟。

拉兹库玛尔·苏克拉把我带到巴特拿拉金德拉巴布①的家里。拉金德拉巴布已经到普里或别的他方去了;去什么地方我现在忘了。当时屋里有一两个佣人,他们并没有招呼我们。我身上带了一点吃的。我要一点枣子,我的同伴便到市场上去帮我买来了。

①即前任印度总统拉金德拉·普拉沙德博士——译注。

比哈尔的不可接触者制度是很严格的。佣人们正在井边打水的时候,我不能到那里去汲水,因为他们不晓得我是属于哪个种姓的,他们怕我桶里滴下来的水会玷污他们。拉兹库玛尔带我上屋里的厕所,佣人立刻把我带到屋外的厕所。这一切并不使我感到惊奇或使我忿怒,因为这样的事我已习以为常了。佣人是在执行他们的职务,他们以为这正是拉金德拉巴布希望他们做的。

这种待客的经验使我更加敬重拉兹库玛尔·苏克拉的为人,同时也使我更加了解他的为人。这时我明白拉兹库玛尔·苏克拉已不能指引我,我必须亲自把缰绳拿过来。

第十三章 文雅的比哈尔人

我是在伦敦认识大毛拉·马志哈鲁尔·哈克的,他当时正在学习法律。当我在1915年孟买的国民大会党的大会上遇到他的时候——那一年他是穆斯林联盟的主席——他又重叙旧交,并请我无论何时去巴特拿的时候,务必住到他家里去。我想起这个邀请,便写了一个条子给他,把我此行的目的告诉他。他立即坐他的汽车来看我,坚请我接受他的招待。我向他道谢,请他指导我乘最早的一班火车到我的目的地去,因为象我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火车时刻表并没有什么用处。他同拉兹库玛尔·苏克拉谈了一会儿,建议我先到穆扎伐埔,再搭当晚的火车到那个地方去。他还把我送上了车站。

克里巴兰尼校长当时正在穆扎伐埔。我自从访问过海德拉巴以后,便听见他的名字。蔡特朗博士对我讲过他的重大牺牲,他的简朴生活和他资助蔡特朗博士办学院的事情。他原是穆扎伐埔公立学院的教授,我到那里的时候,他刚刚辞职。我打了一个电报通知他我要到那里,他带着一大群学生到站上来接我,虽然火车是在半夜里到达的。他自己没有住处,他寄住在马尔康尼教授家里,因此马尔康尼便成为我事实上的东道主。一个公立的大学教授收留象我这样一个人,这在当时是一件稀罕的事情。

克里巴兰尼教授把比哈尔的绝望情况、特别是狄哈特区的情形都告诉了我,并且给我指出我的任务大致将遭遇到的困难,他和比哈尔人已经建立了很密切的联系,还对他们谈过我这次到比哈尔来的使命。

第二天早晨,有一小群律师来看我。我还记得其中有兰纳弗密·普拉沙德,他的热情特别打动了我。

“如果你住在这里(指马尔康尼教授的家里)”,他说道:“那你就不可能完成此行的工作。你得过来同我们的人住在一起,伽耶巴布是这里有名的律师。我是代表他来请你住到他家里去的。我承认我们都有点害怕政府,不过我们会尽力帮助你。拉兹库玛尔·苏克拉告诉你的事情大都是真实的。可惜我们的领导人今天不在这里。不过我已经给布拉兹吉索尔·普拉沙德巴布和拉金德拉·普拉沙德巴布两个人打了电报。我希望他们不久就会回来,他们一定会把你所需要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并且能给你很大的帮助。请你就到伽耶巴布那里去吧。”

这是我难于拒绝的一个要求,虽然我倒有点担心这会使伽耶巴布为难。然而他宽慰了我,于是我便搬过去和他住在一起。他和他的家人待我都非常热情。

布拉兹吉索尔巴布从达尔班格、拉金德拉巴布从普里回来了。布拉兹吉索尔巴布已经不是我在勒克瑙所见过的布拉兹吉索尔·普拉沙德巴布了。他这一次给我的印象是:谦逊,单纯,善良和非凡的信仰,这些都是比哈尔人的特征,这使我心里十分高兴。比哈尔的律师都很尊敬他,这使我感到可喜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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