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袭来,戟刃自盗贼头上掠过,斩断了他的发髻,断发飘散了一地。那喽罗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
封沙勒马站住,持戟指着他,喝问道:“你们有多少人,都在哪里?”
那喽罗抬头见宽阔的戟端便在面前,锐利的戟尖指着自己的咽喉,鲜血正自戟尖滴下,直吓得魂飞胆裂,不敢隐瞒,忙颤声道:“总共六十多人,就在前面不远,正在抢一伙肥羊。是大头领让我们在这里拦截,免得那伙肥羊向东逃去。”
他抬头看着封沙,哀求道:“爷爷,小的也是饿得没办法才做贼的,爷爷要问的小的都说了,只求爷爷饶了小的这条贱命!”
封沙收戟驱马而回,那喽罗看着那神威凛凛的背影,心头一松,颓然昏倒在地上。
第二十二章 无与争锋
马车上,那赶车的车夫已经吓得呆了,抱着马鞭抖得如筛糠一样。见封沙提着血淋淋的长戟骑马赶来,慌忙跪倒在车板上,叩头哭道:“大王饶命,饶命!”
封沙见他已吓得傻了,把自己认做了盗匪,也不去理他,只是断喝一声:“两位娘子不必惊慌,为夫到前面去杀贼,你们在这里好生休息,为夫去去就来!”
他仰头大喝一声道:“无良,我两位夫人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若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
说罢,他一抖缰绳,战马向西方飞驰而去。
在车顶上,无良智脑坐在一张硬弩上面,直感动得热泪盈眶,喃喃自语道:“老大真给面子,只管我叫无良,把后面两个字给省去了!这是为了照顾我,不让我被拆穿啊!老大,你对我恩深义重,我黄尚无论多么困难,也要陪你到天荒地老,尽量找些麻烦来给你排忧解闷!”
他低头看看车厢,奸笑道:“这里面有两个麻烦,可还是太少,得想办法多找些有趣的事来让你高兴高兴!”
抬起头,无良智脑看着四散而逃的盗匪,叹道:“真是没用的小贼,怎么不来进攻马车,让老子也杀个痛快!”
骏马沿着大路飞速狂奔,封沙骑在马背上,手提方天画戟,耳边听得风声阵阵,战袍被狂风拂起,猎猎作响。
奔出不远,听见前面喊杀声隐隐传来,可以看到地上到处都有尸体横陈。一群盗匪手执凶器,正在追杀几名残存的良民。那些良民嚎哭逃窜,却逃不过盗匪的追袭,一个个被斩杀于地。
匪徒的首领身跨骏马,手持长刀,在人群中东砍西杀,那群手无寸铁的平民竟无一人能挡他一招,当真是英雄盖世,所向无敌。
匪首越杀越是高兴,只觉天下英雄已无我敌手,当年同在猪圈偷猪仔时一时兴起结拜的三名兄弟在此战会必会扬名四方,将来纵横天下,封侯挂印,已是指日可期。
他正在杀得豪兴大发之际,忽见一名衣衫蓝缕的瘦弱少年怔怔地站在尸堆之中,脸上毫无害怕之色,象是被吓傻了一般,匪首不由心下奇怪,便纵马奔过去,举刀威吓道:“小狗,看大爷送你上路!”
少年转过头,漠然看着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仿佛在渴望着死亡的降临。
匪首见这少年竟然如此漠视他的权威,不由大怒,挥刀狠狠地向他头上斩下。
封沙眉头一皱,目现杀机,用力一挟马腹,骏马如闪电般地向那匪首狂奔而来,便要一戟搠死匪首,救下那瘦弱少年。
忽然,平地卷起一股强烈的旋风,迎面向封沙刮来,中间夹杂着大量的尘土杂物,遮住了封沙的视线。在旋风之中,隐隐有诡异的呼啸声传来,似虎啸,似狼嚎,又似乎是厉鬼的奸笑声。
封沙勒住战马,心中暗惊。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旋风,却与他在某些蛮荒星球上见过的龙卷风暴十分相似,只是规模小了一些,外形却是别无二致。大的风暴只不过是普通的龙卷风,而象这样的微型风暴,他知道它们有一个名字:
时空乱流!
时空乱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这个时空经常会有这样的乱流出现么?
封沙还来不及多想,便见那股旋风从自己面前横过,忽然消失,便似从未出现过一样。
遮挡视线的乱流消失,在他的面前,再度出现了那尸横遍野的血腥屠场。
那匪首只顾杀得高兴,丝毫没有注意封沙的出现。封沙只一停的工夫,他便一刀劈下,将那少年的头颅劈成了两半。
那少年一声不响地倒在地上,脑浆混着鲜血流淌而出,匪首使力过大,将刀刃都砍得卷了。
匪首收刀看着卷刃,正在懊恼,忽听马蹄声骤然响起,直奔自己而来,不由心中纳闷:“老三的瘦马怎么会变得这么快了?”
整个匪帮中,只有三匹马,刚才奔过来时正看到二头领跳下马去抢地上的包袱,他在自己后面,那么奔过来的自然就是到前面探路的三头领了。
他不屑地一笑,扭头喝道:“别那么小家子气,老子给你留一份,用不着你跟狼见了肉似地来抢……”
他的叫声戛然而止,眼中现出惊讶之色。正在持戟催马狂奔而来的,并不是他猪圈三结义的兄弟,而是一名器宇轩昂的青年,他手中所执的方天画戟寒光闪闪,一股杀气冲天而起。
匪首还来不及惊呼出声,便见战马如飓风般自席卷而来,那青年面沉似水,右手握紧方天画戟向前挺出,戟端直刺过来。
身经百战的战马狂奔过这一段路途,那冲力何等狂暴,封沙大吼一声,戟尖瞬间便重重地刺入匪首的胁下,将这彪形大汉挑上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