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周朔抓住她的手腕,手心的温热隔着衣袍触碰肌肤,姜佩兮被迫靠近他,却只碰到一片冰冷的玉石。
而此刻他身上的温度,透过单薄的里衣传到她身上,姜佩兮能感受到他的心跳,混着呼吸一起。
他的手托着她的后颈,指尖缠着她散落的长发,“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姜佩兮愣了好半晌,甚至怀疑自己又出现了幻觉:“你干嘛了?”
“我、我……”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结巴了半天凑不出第二字。
姜佩兮十分纳闷,伸手想推开周朔的怀抱:“你闯祸了?”
但平日根本不会违逆她意愿的周朔,此刻却没放手,或者说他是松了后又很快抱紧。
他的呼吸喷洒在姜佩兮颈间:“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对你……我以后,都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姜佩兮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赶忙推开周朔,去摸他额头的温度。
手心对温度的感知不够敏感,姜佩兮便撑着他的肩膀,用自己的额头去测量温度。
她倒很期望周朔是烧糊涂了,但奈何他不能被确诊为发热。
于是姜佩兮只能一本正经地发出关切的问候:“你中邪了?谁给你下降头了?”
周朔有些怔愣,他茫然摇头。
姜佩兮露出她的忧虑:“你去哪了?怎么会中邪呢,这儿还兴巫蛊呢?”
看着面色关切的妻子,周朔迟疑着开口解释:“没有,是王夫人和我说……”
“别听她胡说!她都是瞎说的!”
姜佩兮立刻打断他,她满脑子都是阿娜莎那些大逆不道的豪言。
她怎么能和周朔说那些?她怎么一点心眼都没有呢?
周朔虽出身不好,却是最忠诚古板的卫道者,他比谁都看重礼法尊卑,等级秩序。
阿娜莎和谁说不行,怎么能和周朔说呢?
姜佩兮心里发急,她拽住周朔的衣袖,与他目光相对,试图给他下降头:“别听她说的,听我的,她就是随口说的。你别当回事,别往心里去。”
但周朔显然不是好糊弄的,她也没有下降头的手段。
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姜佩兮被看得心虚,为了避开那双幽深探究的眸子,她抬手覆上周朔的眼睛。
“阿娜莎懂什么呢,她才在世家几天?哪能懂我们的规矩?”
姜佩兮缓缓说着,试图寻找让周朔不把阿娜莎话当回事的理由。
“她心思单纯,说话就跟孩子一样。今天说的,明天就忘了,你别计较,好不好?”
她的语速越放越慢,最终停下声音,显然是找不到更好的歪理了,但她的手还掩在周朔的眼睛上。
姜佩兮前所未有地焦虑,急得手心出汗。
新阳有人会巫蛊吗,有人会下降头吗?
能不能过来把周朔记忆里关于阿娜莎话的那部分删了?
她的手一直遮着他的眼睛,周朔顺从地没有动,等她说完想说的话。
她说话慢条斯理地,字句放得很慢,像是怕他听不清忽悠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