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白银哔哔赖赖,没完没了,然后他就被卢安缇咬了。
狮白银对卢安缇,对他的向导,没有丝毫的防范和心理准备,卢安缇这口有多狠,他形容不出来,反正一股痛意直逼他的大脑,瞬间扩散到四肢百骸,他当场就崩溃了,一屁股跌坐到后面的床上,映入眼帘的是整齐清晰的齿痕,很深,血慢慢渗出了皮肤表层。
狮白银险些疼哭了,这是他自己挑选的柔软大床,此刻他深陷其中,他蜷缩着身体,翻来覆去一遍遍地低嚎,几乎每个角落都被他翻滚遍了,他咬牙切齿地怒视着卢安缇,眼泪终究是没憋住,一滴滴掉落,洇在洁白的床单上。
他破口大骂:“滚!”
他口齿不清地继续骂:“我要把你咬人的狗牙全部拔光!”
他疼得受不了,思绪乱飞,捶床怒骂:“畜生,滚啊!”
卢安缇起身去浴室洗澡,漱口,之后回到房间,狮白银还趴在那里哀嚎,嘴里输出着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语言糟粕。哨兵的样子,他看见了,因此他愿意继续忍受结合热,多给对方一点休息的时间。他好整以暇地坐到床畔,这套设计丰富的计时房间里,有烟,有食物,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使用之前,应该好好研究一番,用他自己的理解方式。
狮白银整个人处于暴走边缘,他带着满腔怒意,艰难爬过去,从背后紧紧勒住卢安缇的脖子:“你他妈的是不是故意整我!”
卢安缇抬起眼皮,睨视着狮白银。
狮白银愤怒摇晃:“说话啊!”
“你不嫌我声音难听了?”
“混账!”
“你不觉得自己太无理取闹了吗?”卢安缇握住狮白银的手臂,慢慢拉扯开,“我完全是按照你说的在做,你有不满可以提出来,何必这么大动肝火呢,现在你不疼了吗?”
房间里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止痛药。狮白银想转移注意力,但被卢安缇一句话拽了回去,疼,非常疼,疼到没法碰的地步,他顺着卢安缇的背滑跪下去,一会儿咒骂卢安缇断子绝孙,一会儿又把脑袋拱进被子里呜咽。
卢安缇单是听着,没有生气,因为狮白银骂的句句是大实话。
狮白银开房,不是为了来受这份罪的。
又哀嚎了半个小时,狮白银浑身冷汗涔涔,锐气都快被挫没了。
卢安缇没有关心他,也没有安慰他,他胡乱踹了卢安缇两脚(也可能是三脚或者四脚,反正就是乱七八糟蹬在卢安缇的身上),卢安缇仍然对他置之不理,他想为什么,为什么卢安缇对他如此冷漠,是不是人在他这里,心却飞到了别的哨兵身上,想着想着,他的心理防线突然垮掉了,他努力翻了个身,呈大字型仰躺在床的中央,他望着天花板,泪快流干了,也不在乎形象了,反正在卢安缇面前,他基本没有尊严。他整个人的精神状况莫名变得脆弱,伤心透顶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现在你开心了,你满意了,嘁!我不稀罕了,世界上又不止你一个向导,混蛋你赶紧滚吧,反正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说着说着,他竟然开始呜呜起来。
听到这些话,卢安缇哑然失笑:“我忍你这么久,还不够爱你吗?”
“爱我?”狮白银终于安静了下来,第一次从卢安缇嘴里听到这么诡异的词,他想了足足半分钟之久,才慢慢转动眼珠,看向卢安缇,他仍然半信半疑,“哪有你这种爱法?”
卢安缇把房间里的东西研究完毕了,狮白银的精神状态也比刚才要好很多,接下来他可以把全部精力都投放到狮白银身上,他问:“还疼得厉害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嗯……”狮白银点头,又迅速摇头,不需要,他凭着顽强的毅力已经挺过最艰难的那道坎,保持现状就好了,卢安缇别来多管闲事,他冷冷地说,“猫哭耗子假慈悲,刚才你干什么去了?不劳你大驾。”
“刚才是我做的不好,”卢安缇说,“我第一次做这种事,缺乏经验。”
捋清这句话的意思后,狮白银感到惊愕:“原来你不是不喜欢我,只是没经验而已?”
卢安缇建议道:“不如你垂范一下。”
“废物!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狮白银骂道,突然有精神了。
卢安缇没有反驳,等着狮白银示范。
狮白银卯足力气爬起来,眼睛里也渐渐恢复了神采,既然卢安缇说没有经验,那么他只好表示理解跟体谅,谁让卢安缇爱他,卢安缇一说爱他,他就彻底没辙了,没出息如他,抵御不了卢安缇的爱。
狮白银把卢安缇摁倒,他强忍疼痛,骂骂咧咧地实操:“这样……这样……再这样……懂了吗?到底懂不懂啊,你说句话啊!废物,我说你是废物!你怎么不吭声?混蛋你明白没有啊?你又耍我是不是?妈的我不干了!”
卢安缇伸手压住狮白银的脑袋,轻裘缓带地说:“抱歉,我太入神了。”
狮白银奋力抬起头:“入神,为什么?”
“因为你示范得太好了。”
“少来恭维这一套。”狮白银憋着火气,明明是夸他的话,但他听着却很别扭,他教了好几遍,卢安缇总说没记住,害得他只好耐着性子重来。他心想这是最后一遍,就只示范最后一遍。他含糊不清地问,“你是不是智商有问题?我教了这么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