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远的,”方驰在一边说,“你别去了。”
“那能有多远!”
爷爷说,“大小伙子的半小时路还走不了了?”
“这个大小伙子腿有伤,”方驰说,“昨天上鹰头那儿滚沟里去了。”
“不严重,现在都没感觉了。”
孙问渠蹬了蹬腿。
方驰看他一脸非去不可的表情,也懒得再跟他争,找了药给他伤口重新消了毒,看情况口子是没多深,过了一夜已经没有昨天那么难看了。
“去吧,”方驰说,又指着他对爷爷说,“您盯着点儿他,娇生惯养的,搁以前就是地主家大少爷,别让他再摔了。”
地主家大少爷看上去心情不错地跟着爷爷出门拿鱼去了。
方驰坐院子里拿了家里的椅子修着,好几张椅子的腿儿都松了,坐着晃,奶奶又老嫌买来的椅子不如老爸以前做的这些结实。
“你上回拿家来的钱我给你存上了,”奶奶坐在他身边摘着菜,“你也别老拿钱给我们,我跟你爷爷用不上,再说现在不是要考试了吗,要忙复习了吧?”
“嗯,我回去就得复习了。”
方驰点点头。
“考不考得上没所谓,你看老陈家那个孙子,上了个大学还不是回来种地了,”奶奶拍拍他胳膊,“身体好就行。”
“人那是回来创业的,”方驰笑了,“不一样。”
“都是种地,有什么不一样,”奶奶说,“身体好,没病没灾就可以了。”
“嗯,”方驰笑着说,“我身体好着呢。”
把几张椅子都重新加固好,又陪着奶奶聊了会儿天,地主家大少爷回来了,手里拎着两条鱼,看着一条得有两三斤。
“这不是河里的鱼吧,”方驰看愣了,“这么大?”
“不知道,起网上来就在网里了,”孙问渠乐得不行,“你爷爷说估计上游漏出来的,我真是福星。”
“上游?”
方驰看着跟在后面的爷爷,“那不是江老头儿家的鱼塘么?”
“应该是。”
爷爷也乐呵呵的。
“可别让他知道,知道了你俩又要打架。”
方驰啧了两声。
“打架?”
孙问渠愣了,看了看爷爷,“俩老头儿打架?”
“嗯,还是真打呢。”
方驰说。
“他打不过我。”
爷爷一挺腰板,从孙问渠手上拿过鱼进了厨房。
晚饭吃火锅就简单得多了,爷爷在屋里放了个炉子,架上锅,各种食材往锅里一煮,就齐活儿了。
晚上有点儿凉,这么吃正好,小凳子围着炉子一坐,吃饭跟蹲着吃似的,挺有意思。
不过孙问渠有点儿担心,抬头看了看房顶:“这烟不会把天花板给……”
再看天花板上一片黑灰,他没再说下去。
“没那么多讲究,”奶奶说,“黑了刷刷就白了。”
爷爷拿了个可乐瓶过来往地上一放:“喝点儿?”
“什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