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力部分经过一夜鏖战,在稍微退回重整阵形之后,于正午时分向沉军发起了第二次攻击,而此时,沉军被击退的左翼已经和主力汇合,这一战沉军在国主沉烈的带领下,背靠关卡,奋力抵抗,终于在大越军凌厉的攻击之下稳住了阵形,三次冲击之后,保住了溃散左翼大部分战力,右翼已经开始收拢,准备反击。
战到这里,双方其实已都是强弩之末,到了黄昏时分,各自退兵整理阵形,大越退后十里,扎营筑寨,准备明天第二次袭击。
就在两国交战的时候,在塑月边境,萧逐已经赶到,和自己的军队汇合,而同时,符桓所指挥的军队也移动而来,随时可能会越过边境线,直接和塑月军队开战。
晏初所指挥的军队也移动向荣阳大军所在的部分,现在三方军队都处于随时备战的状态,只待主帅一声发令,就立刻开战。
但是,这边形式又不比大越和沉国,并非是一定要交战,而且面对晏初和萧逐同时压境,即便是符桓,也要小心谨慎。
何况,他还有要把楚王兵力葬送殆尽的任务。
哼,这么一来,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不能和萧逐正面作战了,想着就让人觉得十分不愉快。
在帐篷里看着沙盘之上层峦起伏的山丘地形,符桓哼笑了一声,旁边有人也低笑一声,随即一只茶盏被送到他面前,执盏的手修长圆润,细腻一如新瓷,
他身旁榻上斜靠着的人,身姿清秀修长,容貌优雅秀丽,一身华贵朝服,清华端严,正是荣阳太子元让。
符桓接过她递来的茶盏,似笑非笑的斜睨她一眼,“怎么想起给我倒茶?”
元让掩口轻笑,“放心,里面没下毒。”
符桓听了这句,碧绿色眼眸轻轻闪动,唇边就扯出一线微笑,“如果是你用双手捧给你,即便就鸩酒,让你就这么喝下去也未尝不可。”
“现在毒死你对你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元让哼了一声,掉头看向他面前铺展开的沙盘,“你觉得局面如何?”
“如不出意外,一切都在控制范畴之内。”
“……”听了这句,元让侧头看他,露出一个思索的表情,然后问道:“你看起来很有底气的样子……”眯眼,“那么,到现在都不进军在等什么?再不进军的话,王叔会念死你啊……”
符桓看她一眼,若无其事的轻轻微笑,“……在等成王。他之前密报过我,所要和我两面夹击,把萧逐和叶兰心的嫡系部队葬送在这边境,我在等他动手。”
“呀呀,你果然两边收钱。”元让笑出来,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把眼神投注到面前的沙盘之中,看了一会儿,不禁笑意加深,“啊,成王军队是在萧逐侧后方集结的啊……”她手指虚虚点了几点,“只要他这个时候倒戈相向,那么……唔,萧逐会立刻被逼到坠凤岭那里去,那边是个地形狭小的盆地结构,只要把萧逐逼入坠凤岭中,基本就是瓮中捉鳖的情况了……只不过现在成王的军队并没有特别能让人看出来意图的动向……”
“哼,虽然和我有所密约,我倒觉得成王大概还真没这胆子立刻下手,不过也罢,我本来就没打算他真能帮上什么忙,只要他能和萧逐互相牵制就好。”
听他说到这里,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符桓,“我说符桓,你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我觉得你对援救沉国毫无兴趣?”
符桓走到她身边,轻轻一抱,把她放到膝上,下巴搁在她纤细肩上,看着面前的沙盘,嗅着她发上香气,轻笑了起来。
“你对援救沉国可有兴趣?这种半点好处捞不着的事,除了你那个爹,谁还想得出来干?你要做的嘛……”他凌空曲指一弹,只听一声轻响,从代表晏初军团的玄色旗子之后所有塑月的军团旗帜全都扑倒在沙盘里,一直到丰源城门,符桓才沉沉道:“攻下丰源。”
现在叶氏姐弟内斗,彼此戒备,而安王叶询的军队移动也非常诡异,可以说,只要突破坠凤岭,不前往沉国,而是转而向瑞城而去,击溃叶询的军队,塑月内地就等于中门大开,随便蹂躏了。
这才是他的目的。
沉国覆亡与他何干?
荣阳最大的敌人,并不是相隔比较遥远,而且还有一个沉国要专心对付的大越,而是咫尺之遥的塑月。
就算此战大越并吞了沉国,那么压服沉国以及占领善后,都至少需要二十年,哪里有空来管荣阳,而塑月就不一样,在夺嫡这件事上,叶兰心和叶晏初都来找过他,无论以后谁登基,这个关节都等于是个心病,都会影响到两国关系。加上这次硬要冲破边境去救援沉国,两国关系肯定荡到谷底,塑月又处在国力上升的时候,荣阳却江河日下,还不如就干脆趁此给塑月一记重击。
元让噗嗤一笑,双手揽上他环在自己胸前的手指,“我还以为我本来属意让成王登上塑月皇位的。”
“是啊,叶兰心那个女人不是凡品,她当了皇帝,只怕不只是荣阳要小心,整个东陆都要警惕起来。”
元让似笑非笑的转头看他,“……她有你难对付吗?”
听了这话,符桓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长时间的凝视她那张优雅的侧面,然后一双碧绿眼睛中慢慢浮现出一线近乎于惆怅的微妙神情,他安静看了她片刻,然后微笑。
章七十三 出战(上)
元让似笑非笑的转头看他,“……她有我难对付吗?”
听了这话,符桓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长时间的凝视她那张优雅的侧面,然后一双碧绿眼睛中慢慢浮现出一线近乎于惆怅的微妙神情,他安静看了她片刻,然后微笑。
符桓芙蓉面,碧绿眼,他的美貌尖锐而凌厉,然而此刻,他脸上慢慢浮出的笑容,犹如午夜破水而出,徐徐绽放的莲花一般,带起无比的纯净之感。
他凝视着元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