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鑫刚望了一眼一直关注着雷格的张袭,收到他的目光暗示接着说道:“雷少将,请允许我冒昧地问一句,您是罗稚言的哥哥吗?”
雷格痛彻心扉的呼唤声,已然大家猜到了他与罗稚言的关系。
雷格闻言,终于将目光拉回在冯鑫刚身上,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看得出你们兄弟感情很好,罗稚言在最后的时光还一直想着您。”冯鑫刚说道。
雷格的脸上露出淡淡的诧异。
“您没有注意到那个地方吧。”冯鑫刚指着罗稚言被压住的岩石旁,他们现罗稚言伸出的半个手掌的地方。
为了尽量减少对罗稚言大动作移动,他们是将罗稚言从侧面挪出来的,因而手掌下的字迹并没有被蹭掉,而那两个字在他们研究怎么营救罗稚言的时候,就已经现了。
雷格的目光顺着冯鑫刚指的方向看过去,现那里聚了一小堆蚂蚁,走进细看,雷格的眼泪差点又掉下来。
那是罗稚言用指甲盖刻的两个字:哥哥。
“我检查过了,这两个字的笔画上洒了盐,所以吸引了附近的蚂蚁,墨尔索高地的蚂蚁喜欢盐,就像很多地方的蚂蚁喜欢蜜糖一样。罗稚言的求生**非常强,他在尽一切可能出求救信号,若不是他努力地将手伸出来刻下字,也许我们到现在也找不到他。他如此坚强地活着,一定是因为你。”
冯鑫刚挥他“疯子”的优良传统,尽可能从心里去抚慰雷格:“所以,雷少将,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想你都不会让罗稚言失望的。”
雷格沉默着拍了拍冯鑫刚的肩膀,低声道:“请你尽全力救他。”
冯鑫刚用力点头:“我一定拼尽全力,我相信罗稚言若是还活着,他也一定会拼尽全力继续活下去。”
站在雷格身后的张袭悄悄向冯鑫刚竖起拇指,因为他现雷格现在的精神状态明显比刚才强多了。
十多分钟后,绕了一大圈才绕进来的两辆越野吉普终于到了,冯鑫刚并没有让大家将罗稚言抬到车上,而是将车上能搬下来的设备都搬了下来连接在罗稚言的身上,并在罗稚言的上方搭了一个简易棚子。
看到仪器上显示出几乎看不到的极为缓慢且微弱的心跳,以及仍然存在的极低的血压,冯鑫刚微微舒了一口气,他的判断没错,罗稚言是假死,但B显示的结果却将冯鑫刚刚刚出现的那一点点欣慰吹得无影无踪。
“雷少将,罗稚言确实是假死,但他内出血很严重,我需要立刻给他输血,你知道他是什么血型吗?”冯鑫刚走到雷格的身边问道。
“我跟他的血型相同,抽我的血。”雷格立刻说道。
“雷少将,我们血库里血型备的很全,不需要抽您的血,您只要告诉我罗稚言的血型,这样可以节省我为他验血的时间。”冯鑫刚解释道。
“我知道你们的血型备的很全,但我相信把我的血输入小言的体内,他一定会挺过这一关的,用我的血,我们是亲兄弟。”雷格坚持道。
“雷少将,罗稚言目前失血严重,恐怕需要很多。”冯鑫刚努力想说服雷格。
“没关系,多少都行。”雷格沉声道。
“雷少将。”张袭也上前劝阻道。
“如果这样还救不活他,我认了,请你成全我。”雷格望着冯鑫刚,目光中满是恳切。
冯鑫刚长出一口气,终于点点头。
雷格躺在罗稚言身侧的担架上,一个输液管连着两个人的手臂,鲜红的血液在输液管中缓缓流淌。雷格侧头看着安静地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命的罗稚言,心中默默地说道:小言,哥哥来陪你了,你若实在坚持得太辛苦,就走吧,哥哥陪你最后一程,但哥哥的血会一直陪着你。若有来生,我们还做兄弟,哥哥誓,一定从你出生那一刻起就守着你,让你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结婚生子,幸福地老死。
下午四点多钟,港源某军事基地。
邵元忠敏锐地现会议中心似乎一下子热闹了,当下不管不顾地硬是冲了进去,听到房间里的人正低声说着找到了,但每个人的表情却依然沉重。
“曲教官。”邵元忠忙望向曲教官。
祁云弘等人见邵元忠起身跑进会议中心,也跟着硬挤了进来。
曲教官和程教官已经没有心情再训斥他们违规,看着他们一张张期待的目光,垂下头从他们身边走出会议中心。
大家似乎一瞬间都明白了什么意思,却没有人肯相信。
祁云弘更是不管不顾地随手抓住一个人问道:“罗稚言是不是找到了,他怎么样?人在哪里?”
那人没有介意祁云弘的粗鲁,叹口气道:“找到了,确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