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老先生亦是吃了一惊,三神毕竟是喻氏的先神,虽说野心膨胀,意图侵占供奉和土地,但这些行为并没有给喻氏带来太大的影响,从感情上来说,喻氏乡民并不愿意太为难他们。
只是大家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将喻氏一族的气运全部给了他们三兄弟的嫡系后人,这可是实打实地在损害一整个氏族。
三神自然也知道他们做的事情天理不容,同乩虽然不敢再拿脸去磨地,但也不敢抬头看人,支支吾吾道:“喻氏绵延数百年,旁支众多,且多有通婚,这里面血统早就不纯了,虽然都顶着同样的姓氏,但许多与我们三兄弟并非同宗……”
他没把话说完,但大家基本也都听明白了。
这三神,说到底只是喻氏嫡系的三神,他们堕魔之后,神识被私欲侵占,自然只庇护他们的嫡系子孙,其他供奉的乡民,都只是被掠夺的旁人罢了。
“你们、你们……”喻老先生颤颤巍巍地看着同乩,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四周的喻氏族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想到他们诚心供奉着三神,三神却将本属他们的气运全部分给了他们三人的嫡系后代,怎能不叫人心寒。
人群中有人带头喊道:“他们的嫡系后代是谁?是谁分走了我们的运气?”
一人起头,其他人便纷纷跟着出声:“对,说说看是谁?”
群情激愤,场面眼看着就要失控,还好寇道长站出来解了围:“大家不用过于愤怒,侵占他人的气运,于天道不容,以前有三神护佑着还好,如今三神陨落,或许自此便失去人间供奉,自顾不暇,他们的后代,捧不住这些运气,总会还给大家的。”
他这么一说,大家这才平静了下来。
“咦?”
喻争渡一拍手,“这不就是运气守恒定律?科学诚不欺我!”
商阙:“……”他怎么还是那么会总结?!
就见寇道长一脸恍然大悟,钦佩地说道:“小喻居士说得有道理啊,贫道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果然用科学方法指导修道之路才是最快的。”
商阙:“……”
居然还有人能从喻争渡的总结里成功证道?
事到如今,喻老先生也无话可说了,只能求助商阙他们:“还请几位指示一下,我们该如何处理三神的事情。”
正说着,就见同乩浑身一抖,瘫到了地上,是三神离身了。
当然,喻争渡看到的画面则是三神老老实实地从同乩身体里爬了出来,面朝祠堂,抱头蹲下。
姿势那是相当标准。
喻争渡汗了一下,煞有介事地和喻老说道:“其实我们已经短信通知三了神的上级部门,上头刚刚派人来把他们带走调查了。”
寇道长:“……???”
喻老先生:“……啊?”
喻老先生显然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先进的玄术,下意识地看向最符合传统高人形象的寇道长:“寇道长,这样、这样就解决了吗?”
寇道长虽然也有点心梗的感觉,但还是撑着一口气点头:“两位居士能够轻轻松松借来雷火,想必和那个上……上级部门关系很好,听他们的应该不会错。”
喻老先生这才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解决完三神的事情,喻争渡又道:“对了,喻老先生,三神之前把地方其他小神都欺负走了,现在他们三个被逮捕,大家还得再做一场法事,把地方正神请回来。”
喻老先生连忙点头:“一定一定。”
至于喻争渡让他们请回的那位正神,其实就是他和商阙在锦潭老巷遇到的那个老人。
福德正神,也就是人间常说的土地公了。
天地崩陨之前,土地公也不过是一个人间小神,管辖的不过一乡一县的土地,香火不多,但好歹是正式编制,与三神倒也相安无事。
后来天塌地陷,土地公因为驻守人间,也有侥幸逃过一劫的,但喻氏的土地公比较不幸的是,喻氏三神香火鼎盛,盖过了他这个小小的正神,于是就被欺负了。
土地公是本地小神,被赶下神坛后无处可去,这才在锦潭镇街头流落了许多年,好在终于被喻争渡两人遇见了。
虽然落魄,但无论如何,土地公才是持有神籍的正经神仙,因此喻氏一商量,便把原来的三神庙重新修葺,改作福德正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