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坐在房顶上的剪重惊呼一声:“小心!”
红光聚集处,断了一只手的贺六浑宛如从无间地狱爬出的恶鬼,浑身浴血地御剑冲过来。
“闪开!”
沈楼一把推开林信,挽剑画出一个完满的圆,将近乎所有的灵力灌注到灵剑上。
“轰轰轰——”贺六浑的红光与沈楼撞在一起,周遭石板、草木尽数化为齑粉。
光芒散去,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贺六浑突然丢掉重剑,用仅剩的一只手抓出一道似玉非金的符箓。那符箓上画着青黑色的古怪花纹,中央嵌着一颗滴溜溜转动的圆珠子,好似人骨打磨的一般,透着森森鬼气。
林信看到贺六浑将那珠子拍向沈楼,目眦尽裂,虽然与当年从沈楼身上吸出的不尽相同,但他绝不会错认,那是噬灵!
飞身上前,双手相合,将噬灵紧紧困在双掌间。
“信信!”
“别过来!”
林信咬牙,逆转灵脉,抽取自身的魂力包裹双手。噬灵会吞噬灵力,却不能吞噬魂力。孤注一掷的一试,竟然有用!
贺六浑也吃了一惊,而后便是恼怒,抓住林信的一只手。
“咔嚓”林信听到了一声脆响,断骨的疼痛从小臂上传来,激得他痛喊出声,大叫着将噬灵拍到了贺六浑的身上。
沈楼的剑光也同时到达,将贺六浑的整条胳膊沿着肩颈砍了下来。
“是你啊啊啊啊——”林信发疯般地丢了剑,扑倒贺六浑身上,没断的那只手握掌成爪,死死扣住贺六浑的脑袋。
没了灵力的蛮人大汉无力反抗,被林信直接抓出了神魂,捏得粉碎。
沈楼站在三步开外看着这一幕,没有出手阻拦。当年的事已经很清楚了,是这些蛮人占领了雁丘,给朱星离下了噬灵,林信在万般无奈之下了结了师父的性命,恰好被赶来接封重回宫的金吾卫看了个正着。
这一切,便是林信落入深渊的开始。
咔咔咔轰——
大阵杀气太重,引发了天象,一瞬间大雨滂沱。雨水将竹林里的血肉混成了浆水,冲刷着那具魂飞魄散的死尸,也浇透了跪在地上的林信。
沈楼走过去,伸手,把人揽过来,捧着他的断臂查看。
林信索性靠在他身上,仰头,任由豆大的雨珠落在眼睛里,变成热泪,滚落下去,溅入血泥。
他不再是弑师之徒了。
他不再是没人疼没人要的可怜虫了。
他的师父,可以活下去了。
沈楼给他接好手臂,低头看到林信通红的眼角,“是不是太疼了?”
“嗤……”林信嗤笑一声,斜眼看他,“是啊,疼得厉害,你给我呼呼。”
沈楼当真捧起他的断臂,一本正经地吹气。
林信忍不住笑起来,笑着笑着开始鼻子发酸,忍不住骂道:“沈清阙,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这指责来得毫无道理,沈楼垂目,看着雨珠顺着林信白皙的下巴淌到自己的手背上,带着暴雨不该有的温热,缓缓道:“只对你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虫虫:呃,那什么,下雨了,能不能来个人把我从房顶上弄下来,怪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