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着头皮决定马上加大在省内各大媒体的广告投放力度,力排众议毅然以三百万元的高价,取得了在新阳市内明镜湖举行的端阳节省龙舟大赛的独家冠名权,向省内各大经销商承诺今年的销量利润返点提高三个百分点。可以说周文的处置是十分大胆却又是十分适当十分必要的,一系列的措施使得本就不太厚实的腰包中银子如流水般花了出去,但并没有白花。随着夏日饮料消费高峰的到来,新阳乳业的产销量基本被稳住,比造假风波之前还有了较大幅度的上升;虽然是大伤元气,可总算是把损失降低到了最低限度,还是缓过气来了。
但是周文的心情并未因此而变得轻松。
因为乳制品行业市场竞争空前激烈,加之新阳乳业核心领导层一直带有浓厚的政治背景的先天不足,实际上还在周文上任前就出现了决策失误,造成生产能力过剩,产品积压严重,资金短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新阳乳业虽然遇到严重的困难,但是凭借扎实的基础和信誉、名气,还是能争取到一定额度的银行贷款的;在周文就任董事长后,历尽千辛万苦促成了与香港顶级饮料生产商东天集团的注资和技术支援合作。但是,由于市场、质量、促销方法等因素的影响,公司始终奄奄一息,东天集团注入的资金一直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效应。现在企业正是需要资金启动的时候,东天集团派驻的董事黎晨却又打起了退堂鼓。什么支持祖国内地经济建设那纯粹是糊弄人的旗号,香港人比鬼都精,亏本生意是万万不会做的,眼下更是指望不上了。
公司的真实财务状况只有周文和财务总监谢英明知道。公司亏损日益严重,已经濒临破产边缘!周文在自己任内已无东山再起的奢望,只想苟延残喘至任期结束好脚底板抹油。为了能继续获得银行贷款,争取财团支持,只能在公司高层下死命令,严格保守真实经营情况,隐瞒财务状况。周文上任之后为了保证自己的绝对权威,很是玩了些手腕才把原任总经理排挤出去,将原生产副总经理张天长升任总经理;张天长是个生物学硕士,却是个企业管理的门外汉和玩弄权术的白痴。财务总监谢英明是他的高中同学,二人有近三十年交情了,他是绝对信得过的。其他的几个高层管理干部形同虚设,只不过是自己的执行机器罢了;只有新来的副总经理谭超似乎有些背景,但除了简历上所了解的对财务非常专业外,暂时并未显示出超群拔众的能力。
新阳商业银行原来倒是对新阳乳业大开绿灯,原任毛行长因贪污挪用被停职调查后,新来的行长邓开阳反其道而行之,这个一脸肥肉的家伙一来除了逼债还是逼债。周文一见到他的胖脸就头大如斗,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还真不敢得罪他;能躲就躲,躲不过就拖,实在没办法就打发他几十百把万图几个月的清静。东天集团既是指望不上,商业银行亦是没戏,周文费劲心机才找上了省农业银行的路子,谢天谢地新阳农行总算答应年内贷款三千万以解他的燃眉之急。
周文并不知道,另一场精心策划的更大风暴即将降临。
一笔庞大的资金正虎视眈眈耐心等待新阳乳业的股票跌到谷底;农业银行原本有意发放给他的贷款,因为某位政界要人一句“善意提醒”而使实现的可能性已十分渺茫;他本人和谢英明包括一天上几次厕所在内的详细资料早就摆上了燕赤霞和杨涛的案头。尽管新阳乳业的股价一直低迷不振,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制假也好,造谣中伤也好,都只能伤其皮肉。只有抓住了对方濒临绝境的关键证据,才能一招制敌。
周文因为一身兼两任,在云沙和新阳两地穿梭行踪不定,所以谢英明成了杨涛理所当然的首选猎物。
谢英明是个精明能干的财会专家,在新阳拥有一间名气不小的会计师事务所;一年半之前接受老同学周文的高薪聘请出任新阳乳业的财务总监。妻子在新阳工商局工作,十九岁的女儿正在上海上大学;人到中年的谢英明仍然精力充沛风度翩翩,优越的社会地位和良好经济收入使他经常出入在各种高档娱乐场所;饱暖思淫欲,是圈内有名的赌场常胜将军和风流情种。
三个月前谢英明常去的高档私人会所豪歌俱乐部出现了一个叫丁溪北的年轻人,据说是有个家财万贯老太爷的公子哥儿。这个典型的饱饭崽出现后就逐渐取代了谢英明在豪歌俱乐部的明星地位。此人有两大令所有男人都嫉妒的特色,一是逢赌必赢,二是必有美女相伴。每次都赢得不多,有时甚至还不够他付给侍者的小费;从不在豪歌叫小姐,但身边从来就没有缺少过绝色美女。令谢英明懊恼的是,丁溪北从来不曾正眼瞧过他一眼。谢英明因此到豪歌去得愈加勤密,憋着一股气只想与丁溪北来一次正面交锋。
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
这天晚上副总经理谭超请谢英明吃晚饭,二人颇为投缘,他很欣赏这位新来不久的年轻副总经理的才华。新阳乳业大厦将倾他心知肚明,一直想寻借口脱身;无奈老友周文正处于最艰难时刻,只得答应并肩战斗到周文此届任满;心里暗暗把谭超当做了接班人的人选。饭后谭超提议去喝茶清谈,谢英明却带他来到豪歌消遣。一进门就见到丁溪北拥着一个妖艳女郎在大厅一角休闲沙发上轻声曼语调笑;谢英明上前不经意的搭讪道:“我是谢英明。丁先生好艳福啊!”
丁溪北斜睨一眼淡淡答道:“这里的人都知道。”便不再搭理。
谢英明脸色一滞,竭力保持风度笑道:“难得丁公子今日如此清闲自在,我对你的高超牌技闻名已久,不知能否赐教一二?”
丁溪北懒洋洋的笑道:“不敢当。我每天都清闲自在,谢先生既有如此雅兴,自当奉陪。不知谢先生想玩什么?”
谢英明把远处的谭超招呼过来激道:“这是我的同事谭总。丁公子如果不怕我们联手作弊的话,就玩玩斗地主怎样?”
果然丁溪北起身大笑道:“谢先生言重了!消遣而已,两位看来都是成功人士,不至于如此龌鹾吧?请!”搂着女郎的细腰暧昧的笑道:“不过不能超过十二点。我答应了这位小妹妹,下半场另外安排了精彩节目!”
谢英明自然是全神贯注,丁溪北却毫不在意,应付牌局之余时而不时搂过身边观战的女郎亲热一番。临近十二点丁溪北一如往日只是小胜,不知何故谢英明手气极背,输了三万元成了最大的输家,谭超却手气通红赢得眉花眼笑。一到十二点丁溪北就说道:“两位对不起,小弟要失陪了!”照例随手打赏了侍者一千元小费,起身笑道:“看来谢先生今晚手气不太顺啊!”
谢英明懊丧无比,心有不甘的道:“丁公子,想必你的下半场并非重要事务;谢某意犹未尽,不如我们接着尽兴如何?”
丁溪北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女郎拥入怀中,在她鲜艳的红唇上吻了一吻笑道:“佳人有约岂可失信?”低头附在谢英明耳边神秘笑道:“谢先生,人生苦短应当及时行乐。不如二位跟我去开开眼界?也不是小看二位,牌每天都能玩,这样的香艳机会你们却未必经常能有。”
“哦?”女郎腻在丁溪北身上的媚态令谢英明早已心痒,被他一激当即应道:“好啊!谢某痴长几岁,风月场所也经得多了;丁公子既然如此盛情,还真想去见识见识!谭总,咱们一起去!”
丁溪北大笑道:“妙极,妙极!”低声跟女郎交代了几句什么,女郎用能挤出水来的蚀骨媚眼看了二人一眼,到一边打起了电话。
这是市内一个不起眼的住宅小区的顶层。谢英明一进门就目瞪口呆:十来个平均身高起码在一米七以上的女郎坐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要命的是身上的旗袍居然是半透明的薄纱制就,旗袍下面什么都没有!
丁溪北得意的笑道:“……二位请随意吧……我保证,就是闭着眼睛随便摸一个都能令你们满意!”悠然向花从中走去:“这两套四房两厅是打通墙壁相通了的,绝对安全。哦,还有,两位今天恐怕是谢先生花钱,谭总请客了!最低消费每人六千不二价,就看二位身体怎么样了!哈哈,哈哈!”
谢英明度过了一个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蚀骨消魂酒色之夜。第二天醒来天已大亮,身边两个赤条条一丝不挂的绝色女郎尤自在酣睡;翻身坐起,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眼前金星乱舞,头疼欲裂。想穿好衣服回去洗漱,却一起身就不由自主的软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