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去台宁县驿站,周泉会?去跟我们汇合。”
周昭宁一边穿衣,一边说道。
两?人穿戴完毕,今夜种种,仿佛彻底消弭于无形。
封离将斗篷还给周昭宁,周昭宁不接,说:“你穿着,你不宜再受风。”
封离坚持给他,解释道:“你我同骑,你穿着便能将我裹进去。”
说着,他率先上马,拍了拍身后让出的位置,示意?周昭宁上来。
周昭宁本没有多想,直到胸口贴上封离的后背,封离将他的斗篷往自己?身前拉了拉,彻底靠进了他怀里。
两?人的衣服还留着火烤后的余温,在这寒凉的秋夜中,熨帖无比。封离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蜷着,催他:“走吧,到了驿站我也想睡觉……昨天被捆着颠簸了一夜,我根本没睡着。”
如此依赖,令周昭宁终究是放软了心,只听他说:“你靠着我睡会?,很快就到。”
他低头看向怀中人的睡颜,一夜的心酸不忿尽皆沉寂。
无论如何,是他先一厢情愿,怎么能怪他不解风情?
两?人还没到驿站,便先碰上了程寅等人,封离被吵醒,揉着眼?睛听他们说话。
周泉:“我们跟着明福指的路找到了山中农舍,但是到那里时已?是一片火海,吴王等人不知?所踪,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线索。”
周昭宁蹙眉:“北梁使团不止他赫连重锦一人,没被抓到现行,还故意?毁灭证据,他必定不是打着离开使团孤身返梁的主意?。”
“属下也猜测他是回?了台宁县驿站。”
程寅先前一腔怒火,一是好友被绑架,二是北梁人竟然嚣张到在大禹境内绑走皇子,可这一趟跑空,这时他也冷静了下来,跟着分析道:“他厚颜狡诈,恐怕不好对?付了。”
封离点点头说:“好不好对?付的,先去看看吧。”
周昭宁有些惊讶,低声问:“你愿意?见他?你到了驿站便去休息。”
“豺狼在侧,我自酣睡?我也没那么心大吧。”
封离侧身一笑?,眨眼?的模样灵动非常,“而且我又没做错事,我怕什么?”
“我以为你不想再见到他。”
“错了,我更?想亲手杀了他。快走。”
封离兴冲冲地要代替周昭宁御马,旁边周济问道:“殿下可要单独一骑?”
霎时,一圈目光向周济刺来,每一道都是指责他不识趣。
封离刚还兴致勃勃,被他一问便意?兴阑珊,又靠回?周昭宁怀里,说:“不必不必,王爷骑术卓绝,我正好偷懒补眠。”
周昭宁这人看着又冷又凶,在他面前其实好哄得很。被他夸着赖着,不管心里设了多少界限,还是任劳任怨地带着他往驿站而去,一路上跑得是又快又稳。周济在后面跟着,全程忏悔自己?太耿直。
台宁县是京畿以北最近的县城,北面入京的官员、军报、使节、物资皆从台宁而过,因此台宁驿规模尤为宏大。斥候先行通报,等周昭宁等人行至驿站时,驿丞已?在门口迎候,周昭宁下马便问北梁使团在何处。
“禀王爷,使团……使团在,驻节厅。”
那驿丞支支吾吾,封离便觉不妙,问他出了何事。
驿丞不识得封离,但这身打扮又与摄政王同骑,除了七殿下不作第?二人想。就是……驿丞见惯来往官员,很会?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到封离的金冠,上面的南珠少了一颗。他思维一下打岔,心想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驿丞?”
封离又问。
他忙回?神,恭敬答道:“禀七殿下,就在方才,下官出来迎候时,那北梁的吴王殿下忽然要发作手下奴仆,还非要用驻节厅。下官也不知?到底出了何事,但是他闹的动静大,这会?驿馆内下榻的各位大人恐怕都过去看了。”
“驻节厅乃是驿馆接待使节、重臣所用,岂容他放肆。”
周昭宁冷道,“带路。”
“是。”
驿丞这会?巴不得这两?位主子肯管,那北梁吴王岂是他一个小小驿丞敢对?抗的。